“阿真,我下個月還要進組,公司和家裡的事都拜托你了……”
“姐,”周奉真忽然打斷她的話,“這麼晚了,你快休息吧。”
“誒?你困了嗎?”
周奉真乾脆掛了電話,關機。
他的喉結滾動一下,手掌握住宋枝香隨意伸展的腳踝,把一截白皙的踝骨包裹住:“我們……”
宋枝香伸了個懶腰,學他姐的叫法:“阿真,你家裡不讓你這樣廝混呀,你怎麼不聽話呢?”
她掙脫對方的手,前腳掌輕輕地踩在西裝褲上,盯著他的眼睛,慢悠悠地說:“你這個……放蕩的狐狸精。”
……
對於失蹤人員死亡的調查,直到深夜才臨時結束。
他們都是一些附近的流浪人士,也有的是遊客。由於監控設備的不足,以及雷雨天的乾擾,監控錄像裡無法確定嫌疑犯的身份。
在執行安全車離去的半小時後,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從拐角走了出來,他背著一個黑色雙肩包,望了一眼那個堆滿新鮮屍體的位置。
“該死……”他喃喃自語。
好不容易從那家夥的身上得到一點有用信息,這種漏洞,地下陵寢不會再出現第一次……這次沒能馴化封印物,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提升實力,殺了宋枝香報仇?
那個瘋女人。
男人壓低鴨舌帽,走向昏暗路燈旁邊的麵包車,他像往常一樣坐上駕駛位,剛要拉動手刹,忽然寒毛倒立,冒出一背冷汗。
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白色休閒裝,衣服上纖塵不染,斯文俊秀的年輕男人。
“我等你等的有點久啊。”書生微笑著說,“車鎖有點難開,我把副駕駛的車門弄壞了,不要緊吧?”
男人盯住他的臉。
“你知道麼。”書生雙手交疊,支著瘦削的下頷,“我在你開始布置屍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了,你真的很努力……但是可惜,封印物雖然被吸引了出來,但你實在快不過守墓人,依舊沒有得到它。”
“不過,我很好奇是誰把封印物的資料告訴你的?”他問道,“你要對付誰呢?”
書生的手伸過去,掐住了男人的喉嚨。
男人發出“嗬嗬”的聲音,他雙手扣住書生的手腕,但兩人的異能增幅差距太大,他根本躲不開。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他道,“我考慮一下要不要饒過你。”
“放……放開……”男人的額頭上爆出青筋,“你也會想殺了她的!”
書生的手猛地一鬆:“嗯?”
“是宋枝香,是宋枝香!”對方以為說對了話,慌忙地拉下口罩,露出一張被縫合過的臉,“我是暗河的人,我們、我們有一個目標,‘傀儡師’不是死在她手上嗎?秘侍大人,我可以加入密語!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書生注視著他那張分崩離析的臉。
“我前妻的哥哥在地下陵寢工作,他是守墓人,”男人手心滲汗,向上增加籌碼,“我手機裡的第一張卡有他的電話,以後這些消息,都是屬於密語的。”
書生輕輕地笑了一聲,他的折扇抵著手心,隨意拍打了兩下:“我還以為是跟那幫政客做交易的惡心東西,原來是你們啊,暗河……現在不如說是一條臭水溝,你就是蹚在這條臭水溝裡麵的狗。”
男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他咬住後槽牙。
書生拉開男人身上的雙肩背包,裡麵是從那些死者身上搶來的現金。他沒碰,隻從男人的褲子裡掏出手機,把電話卡拔了出來,換到另一部手機上。
卡2安裝進去,他撥過去一通電話,三十秒後,一個聲音響起:“喂?”
“你好。”他笑盈盈地打招呼,“臭水溝裡的一條狗被我抓住了,現在我來找另一條。鬨出了這麼大的事,地下陵寢肯定會內部搜查,你是一線作戰人員,普通搜查當然不會暴露,不過你應該不想被一封匿名舉報信揭露,變成重點調查,然後失去自由吧?”
對方沉默了數秒,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啊。不重要。”書生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這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接完這通電話後,就已經不清白了。”
一旁響起男人驚慌急促的聲音:“哥,救救我啊哥,我和小曼那麼多年夫妻,我是小曼最愛的人,她在地底下也不想看到我死啊!”
“閉嘴。”電話另一邊冷冰冰地道。
“原來是因為心愛的妹妹,嫁給了一個窩囊男人的慘痛經曆啊。”書生輕飄飄地道,“甚至這個男人還是暗河的走狗,每個守墓人都有這麼殘酷的人生嗎?好惋惜。”
“留個地址,我會聯係你。”對麵道。
書生報了個地址,隨後,這通電話掛斷了。
他卸掉電話卡,忽然轉過頭問:“對了,你剛剛說,要殺誰來著?”
男人連忙回答:“宋枝香,對,就是毀了你們祭祀的那個瘋女人,她——”
這半個音階斷在喉嚨裡。
他的瞳孔裡寫滿震驚和恐懼,不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為什麼突然翻臉,難道他的籌碼還不夠?難道他不想得到更多封印物的消息嗎?
書生擰斷了他的喉嚨。他看著男人映照在前窗玻璃上癱軟的身影,仔細地擦了擦手,漫不經心地道:“殺她啊……我也想,不過,你不配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