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會動的手銬嗎?(1 / 2)

第35章

宋枝香完全愣住了, 她怔了好一會兒,喃喃道:“你是……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

“我猜的。”他說。

“猜的……”宋枝香揉搓了一下臉頰,把自己拍醒, “差點被你說動了, 怎麼想都覺得不是這樣的吧,他是人偶啊, 他——”

他沒有人類的體溫、沒有真實的內臟與血液。他沒有那雙黑白分明的、淚光點點的眼睛。

宋枝香安靜地回想。她想到那雙模糊了眼淚、幾近柔軟的眼眸, 想到她那一毫秒遲疑的心顫。耳麥裡嘶吼的命令和滂沱暴雨中,那個要殺死幾百萬人、毀滅一座城市的恐怖人物, 是她日思夜想的親人。

他在她麵前,對著她流淚。那個掙紮又痛苦的生命, 才是她的弟弟。而人偶……

宋枝香看了一下手心, 望著那道疤痕思考:她跟人偶之間,還有血緣關係嗎?如果他繼承了小寧的記憶和情感,她會……把人偶當作對方生命的延續嗎?

她思考了好半天, 久到周奉真已經睡著了。他安靜懶倦的側臉貼在脖頸間,黑發柔軟地拂過耳根, 唇肉泛紅。

宋枝香伸手抓了一下狐狸精的耳朵,雪白的絨耳抽出來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指,在指尖上打了一下。

……哎呀, 還挺有脾氣。

宋小姐也一樣有脾氣,她合攏指尖,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耳朵尖兒。遍布神經末梢的薄薄耳尖馬上就紅了。他剛睡熟, 低低地哼了一聲。

那是一個相當曖-昧的聲音。

宋枝香偏過頭,微微轉身,貼上他的臉頰。狐狸精總是天生麗質,皮膚很好, 隻是表層太薄了,隻蹭一蹭就發紅。她略微低頭,吻住他的唇鋒。

周奉真下意識地抱緊她,綿軟地唇肉根本不用撬開,讓她一貼就迎合地張開。親吻的水聲在唇齒內響起。他又被弄醒了,睫毛顫了顫,露出夕陽光線下接近燦金色的眼睛。

從窗簾縫隙裡穿出來的暮光映在他的臉上。

好偉大的臉。宋枝香忍不住停了,盯著他看。周奉真以為她隻是突發奇想又親了親,繼續合上眼,食指勾著她的尾指,交疊在一起,說了一句:“……很困。”

“還沒睡夠?”

“嗯……”

宋枝香知道他為什麼困,周奉真比她睡得晚很多,他有一點點忽略不掉的潔癖。雖然屋子還沒收拾,但他把兩個人都打理得乾淨清爽,換了床單,連頭發和不小心弄濕的尾巴也吹得蓬鬆乾燥——他吹了多久尾巴,不會幾個小時都在支撐著精神洗乾淨濺上液體的尾巴吧?

她眺過去一眼,看見那條狐尾乖乖地垂在床角,蓬鬆而美麗。宋枝香一下子就想象出周奉真一動不動吹尾巴的樣子,還是那種非常認真的表情。

啊……這個毛量,工程很大啊。

她沒品地笑出了聲。

周狐狸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又蹭過來,這次抵在她的發間,用一大團狐尾圈住她的腰,輕輕地道:“再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宋枝香睡得骨頭都躺麻了,她有時候特彆懂得調情,但有時又對周奉真並不明顯的示好毫無感覺,明明被周公子抱在懷裡,還跟條滑溜溜的水蛇一樣,根本抓不住。

她一出溜兒就從被子裡滑出來了,背對著他動作很利索地穿衣服,一邊單手係扣子,一邊打開手機看消息,頭都不抬地說:“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地下問問何叔關於‘人偶’的事兒。”

她翻了翻消息,給段蕭發了一條:“小周總的保護工作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家周圍的執行者還是你負責嗎?”

沒過五分鐘,段蕭回複:“撤了。”

他那個薩摩耶微笑小狗的頭像換了,變成耳朵垂下來的傷心薩摩耶。

宋枝香沒想到會這樣,連忙雙手打字:“撤了?他不是等級很高的保護人員嗎?怎麼會……”

“局長的命令,已經通知了周家。”

宋枝香呆了半晌,拉開窗簾朝外頭掃了一眼,果然沒在常見的幾個高點看到執行者。

……有點麻煩啊……

她轉過頭剛要跟周奉真說話,就看見剛才還睡不醒的周狐狸居然坐了起來。

他的脖頸上、胸前,大片的咬痕和紅印子,頭發有點淩亂,淺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因為缺少睡眠,眼角紅得厲害。拉開窗簾時被光線直射的瞳仁微縮,隨後才倉促地轉過頭,沒跟宋枝香對視。

“你……”宋枝香看了看床,“我很吵嗎?”

周奉真看著她不說話,低頭係上衣領的兩顆乳白色紐扣。

“我不吵吧。”宋枝香糾結的點沒跟他對上,“我把窗簾給你拉上。”

“……不睡了。”他說。

老婆都從懷裡跑了還睡什麼。他薄唇微抿,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周奉真臉上完全沒有表情,像是睡眠不足帶來的疲倦和輕微暴躁。

“彆啊。”宋枝香很擔心,“你這樣子辦公,我都怕你暈過去。我要出門……”

他沒回答,熱乎乎的身體忽然貼過來,單手摁住她的背,把宋枝香又抱進懷裡,閉上眼發了幾秒鐘呆,說:“我也要去。”

“地下陵寢不可以進外人……”

“家屬也不行嗎?”

“家屬……”宋枝香噎了一下,“這個……”她還沒細問。

周奉真忽然緊跟著問了一句:“我不算你的家屬嗎?”

“法律上當然不算吧。”宋枝香道。

連宋知寧如今這個模樣,都很難說算不算她的家屬了。

周奉真抬起頭,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宋枝香望見他微顫的瞳仁,晶亮剔透,他似乎想問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壓了回去。

下一刻白霧升起。

誒?妖氣?宋枝香第一次看他在眼皮底下變成狐狸,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屬於成年男性的重量驟然一輕,一條毛絨雪白的狐狸爬了上來,像個圍脖一樣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你想好了啊。”宋枝香戳了戳他,“我可是去乾活兒的,你趴在我身上又吵又顛簸,這能睡得著?”

他不吭聲,爪子攀住她肩上的衣料,死活都不鬆開。

“好吧,可能你想體驗野外生存的熱鬨吧。”宋枝香把他繞過來的尾巴挪開一點,“有點熱。”

“小雪”控訴似的哼唧了一聲,但還是把尾巴收攏回來一點。

……

“你要問誰?”何忘川手裡的簽字筆停了。

宋枝香把小狐狸裝進背包裡,以防讓他暴露在何首席麵前。她拉過椅子,開始套近乎:“人偶呀。何叔,咱倆這關係還不夠問這點小事的嗎?”

何忘川是她曾經的監護人,說是養父也不為過。

他跟宋枝香對視,臉色常年嚴苛冷肅:“你是守墓人,內部權限向你開放。你怎麼會覺得我知道的更多?”

“這個……”宋枝香摸了摸鼻尖,試探,“要不我問問王廣默?”

何忘川臉色微滯。他仿佛也不確定王廣默會不會告訴她,沉默片刻,問她:“你是在懷疑什麼嗎?”

“還用我懷疑嘛。”宋枝香直截了當,“我怎麼感覺全世界都知道人偶跟小寧有關係,就我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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