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香視線下移,打量他被浴缸擋住的下半身。
“啊,小雪,正常的好寵物是不會被主人說幾句話,就興奮起來的。”
她明明沒看到……
周奉真低頭看著地縫,心灰意冷地想找哪一條鑽進去比較好。
“但是狐狸男仆就會這樣,很不檢點。”宋枝香嘎吱啃了一口蘋果,“我可還沒碰你呢啊,我連地方都沒挪一下,跟你聊幾句天你就受不了了,哎呀,這不是放浪形骸是什麼?”
她吃完蘋果,把果核扔進小愛機器人胸前的小垃圾桶。屏幕麵板上立刻又換成笑臉。
宋枝香起身洗了下手,都沒看他,隨口說:“不會有人把女仆裙都弄得汙穢不堪了吧,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怕之事。”
周奉真來不及擦手,被熱水泡紅的指節摁住裙擺。
“不過,我這麼善解人意,是很理解的。”宋枝香走到他麵前,胳膊壓著浴缸的邊緣,很大度,“真真是沒有女人就會死掉的那種狐狸精,哎呀,不要臉,剛才還喊著要回到巢穴呢——”
她沒說完。
因為被周奉真瞪了一眼。
他的淺色眼瞳濕濕的,都有點要被說哭了的意思。水潤、亮晶晶,又惱怒又羞憤。宋枝香一下子就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她心說這這這,調戲良家狐狸就是這麼爽的嗎?他也太……太可愛了!
宋枝香吸了口氣,啊,又抬頭看了看吊燈,捂住自己澎湃的小心臟,轉了一圈兒才把視線又挪回來,一點點靠近他的臉。
周奉真已經低下頭繼續配入浴劑。
周圍已經熱氣騰騰的了。花瓣放在浴缸支架上,還沒灑。
在這個時期,狐狸精的情緒會很敏感,他又困又可憐,被黑心主人壓榨,還沒辦法回到巢穴,工作的效率自然很慢,差點讓宋枝香說得掉眼淚。
但壞女人就是很會折磨狐狸的。宋枝香一邊在心裡狂敲木魚積攢虛空功德,一邊忍不住探頭過去,左看看右看看:“真哭了啊?”
周奉真抿直唇線,沒看她,眼睛盯著手裡的入浴劑,把滿缸熱騰騰的水用入浴劑染成乳白色。
他的手又試了一下水溫,聲音低啞:“你進來試試。”
宋枝香沒動,看著他道:“應該讓男仆替我試一下水溫吧,這是分內之事。”
“要我來嗎?”
“不過,”宋枝香的話扭了個急轉彎兒,“在泡澡之前應該先淋浴,讓身體適應熱水的溫度,不然會容易頭暈的。”
她隨手拿起可活動的花灑,熱水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水珠淋漓地往瓷磚上淌落。周奉真下意識地閉上眼,臉頰濺上幾滴水珠。
宋枝香勾住他的衣領,把領子上麵洇著水的、沉甸甸的蝴蝶結撥到一邊去:“怎麼樣?水溫夠了嗎?”
這是……是對狐狸男仆明目張膽的欺辱吧?
這件衣服已經完全沒法再穿下去了,上麵的花邊兒、蝴蝶結、還有可愛的小裝飾,都被惡魔小姐——可怕的宋小姐,澆得水淋淋的。
他沒有辦法做出更嫻熟的反應,一切的一切都脫出掌控。周奉真那麼純情、青澀,他還沒學明白怎麼放得開,就算他真的很想回到,他的巢穴裡。
他想念宋枝香的熱烈放縱,想念她的溫度,她的觸摸和吻,還有她那種緊緊地,擁抱著他、需要他的感覺。
他過分思念。但狐狸精的規矩告訴他,男人不可以過於直白的示愛,因為那種不尊重的占有欲會讓他的目光更像對待一件物品,會冒犯女人。
但周奉真並不自知,他從沒有過“不尊重的占有欲”,他的占有欲、嫉妒、醋意,都非常的可愛,起碼在宋枝香眼裡,那一點兒也沒有冒犯到她,簡直像撒嬌。
宋枝香摸了摸水,說:“這個顏色……嗯,好像也可以。男仆不負責給主人脫衣服嗎?”
周奉真是個生疏的男仆,他低下身,用手解開短褲上麵的一個小扣子,剛要拉開拉鎖,手指忽然被摁住了。
宋枝香說:“可以用嘴巴開拉鏈嗎?彆人家的男仆都是這麼做的!”
周奉真閉了下眼,低下聲道:“哪來的彆人家的男仆,你到底都在看什麼……”
“比如說《在孤島上被三五個獸化男人包圍》啊,或者《一回家發現有大胸男仆》……之類的內容吧,你也知道守墓人的工作很累,我要解壓啊!”
他抬起眼,密密的眼睫撩起來,露出獸一樣的剔透瞳仁:“你解壓的方式是?”
周奉真雖然語氣沒什麼變化,但他的眼睛裡好像寫著“你要說自己對著其他男仆衝我一定會咬你”這句話。
宋枝香:“……用軟件把RAR格式的壓縮包解壓成視頻……”
周奉真收回視線,沒有炸毛得太厲害。
男人的膝蓋半跪在瓷磚上,浴室被熱水烘得滿屋子潮氣。他的眉眼在水汽裡有點朦朧,隨後,狐狸精貼上來,儘心儘力地、用牙咬住那一小塊拉鎖。
他的鼻尖時有時無地觸碰到柔軟的小腹。
裡麵是神聖的孕育生命的地方,被脂肪和皮膚保護著、自然地擁有一個起伏的弧度。她的身體那樣富有生命力、那樣強盛而有活力,靠近這裡,比任何的示愛或羞辱,比一切形容詞都更讓他手足無措、卻又情不自禁。
金屬拉鎖發出那種細微的碰撞聲。
宋枝香聽到拉到底的聲音,伸手抓住了他的頭發,指節輕輕薅住周奉真漆黑的發絲,說:“不許親。”
周奉真貼過去的動作停住了,他抬起目光,看起來沉默而溫順。
“笨蛋狐狸……”宋枝香道,“我不攔著你肯定張嘴了,還裝得這麼乖。”
他想了想,手指輕輕地扯了扯她的吊帶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