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臥室裡隻開了一盞床頭夜燈。
周奉真的尾巴太纏人了。那麼柔軟、暖熱的一團, 軟軟地絞著她的腿,一點兒要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周奉真認真地親她。他的耳朵被揉搓得泛著紅,捧著她的臉仔細地親吻, 昏暗光線下的眼眸特彆地明亮。
宋枝香覺得自己好像一塊兒香噴噴的肉, 要被小狐狸一口一口地吃進肚子裡了。
兩人情到濃時, 正要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他擁著宋枝香肩膀的手臂一頓,猛地停下了。
宋枝香眨了眨眼, 心說這家夥不會真的就蹭蹭吧?他可是一隻狐狸啊, 說好的獸性大發呢?
她有一點兒微妙地著急,但也沒催,就抬起膝蓋亂七八糟地蹭他。光滑的膝蓋抵著周奉真的腰胯,有一搭沒一搭地貼著,把他卸了皮帶的褲子磨下去一段兒。
周奉真沒注意,他身上溫度未褪, 手指撫過她的肩膀,忽然問:“這道傷是什麼時候?”
宋枝香反應了一下,她低頭掃了一眼左肩, 仔細回憶:“跟書生交手的時候吧,我記不清了。”
他抬眼看向她。那雙眼眸隻是靜靜地望著她, 都讓宋枝香感到眸底震顫的水波。她呼吸一滯,想要伸手摸他的臉,但周奉真很快又低下頭, 用柔軟的唇輕輕貼上她肩膀的傷。
已經結痂了,疼倒是不疼。
很癢。
他親得很癢,那道愈合的傷疤裡像是遲遲地迎來新生,鑽出生機勃勃的嫩芽。封印物“黑洞”治好了她的無痛症, 但卻讓宋枝香對這樣細微的、清淺的癢意,愈發敏銳難抑。
她極少地心慌意亂,無所適從。
宋枝香用手撫上他的發梢,低聲:“……好癢啊,真真。”
他垂著雙眼,睫毛纖密地擦過她的肌膚。
周奉真道:“你身上新添了很多傷。”
宋枝香笑起來:“我是以保護他人為責的戰士嘛。”
從前她的身上也有一些傷,但此前經過三年的調養,那並不密集、也毫不刺目,更像是她這具強健身軀的勳章和點綴。自從她遇到自己……遇到危險之後,宋枝香總是會為了保護他、或者保護其他人,而傷痕累累。
周奉真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他的心像是被緊緊攥住,連同話沒說儘的咽喉都泛起一陣酸軟。
他吻了吻那道傷,說:“敵人已經被消滅了,我也會把它養好。”
宋枝香喉口乾澀,她的心慌意亂更明顯了,在她波濤起伏、出生入死的前二十多年裡,都沒有受到過如此強烈、如此鮮明、如此趨近於喜悅的衝擊,她朦朧地感覺到一種難以捉摸的快樂……這不像其他的快樂,簡單淺顯,淺嘗輒止就夠。
她在周奉真身上得到的快樂,讓她越來越不知饜足,讓她想要得到小狐狸的全部。
“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宋枝香對他說,“你是一隻很賢惠的狐狸精。”
周奉真撫摸著那道新傷,視線偏移,順著她的身體向下。在她的胸脯上方,還有一道隻留下紅痕的傷,這是她哪一次任務帶回來的呢?大概連宋枝香自己也不知道。
他低頭親了親那道已經完全沒有感覺的紅痕。
愈合的肌膚上隻能傳遞出他唇瓣的觸感。
隻是這樣純情地親一下,宋枝香卻覺得莫名地令人心跳不已,她甚至有點口乾舌燥,忍不住舔了舔下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這裡是……”
“三年前的銀座大廈B區襲擊案。”宋枝香出乎意料地答上來了。
周奉真仔細地吻過她身上的每一道傷痕。
它們有的很新,才凝結血痂不久;有的已經淡到看不清,隻剩下一點點微白的痕跡,被歲月洗濯得幾乎消散。
從肩膀、胸口,一路蔓延下來,是他低沉地呼吸和溫柔的接觸,他掌握過的每一寸肌理,都開始隱秘而滾熱地燃燒起來。
周奉真問了很多傷痕的來由,宋枝香就算答不上十成,差不多也有八成能模糊地回答上來。
直到他的手攏上她的側腰。
宋枝香終於卡了一下,她裝模作樣地回憶了一會兒,無奈道:“這個忘了。”
周奉真看了她一眼,說:“是在恒天大廈受的傷。”
宋枝香道:“你怎麼記得啊!”
“是為了救我。”他說。
宋枝香盯著他的眼睛,他不出於任何其他目的,就隻是心疼得難以放手。周奉真看起來有點低落,他已經完全忘記兩人回臥室是要乾什麼了。但他這樣難過委屈的樣子,反而使宋枝香忍不住咽口水。
她發誓,這次絕不是出自對美色的貪戀。她捂住心口,覺得小狐狸真是太可愛了——覺得一個妖怪這麼可愛,那她的人生差不多已經完蛋了吧,是不是有類似於戀愛腦的東西長出來了?
宋枝香伸出手,扯了扯他的尾巴,意味深長地道:“那你要怎麼報答我啊?”
周奉真還沒想歪,隻是問:“你想要什麼?隻要不讓我離開你,什麼都可以……”
“哦。”宋枝香點頭,摸著下巴道,“本來你要長尾巴了,我們就是不能滾在一起的,但是這樣好可惜啊,讓我近距離看看你從人類變成妖怪的樣子吧。”
“變成妖?”周奉真有點沒懂,他隨時都可以變成妖獸的樣子,隻不過這床要被壓塌了。
“咳咳。”宋枝香欲蓋彌彰地瞟過去一個眼神,“是要看它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