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犯人忙活了大半天, 但竹筐裡的野草隻有淺淺一層。
若是這幫人偷懶耍滑就算了,但事實情況卻完全相反。
張宇麵色難看地蹲下身,雙手用力揪住一棵雜草, 足足用了五成力, 耗費好一會兒功夫才拔下來。
因為用力過大, 隻拔出來根莖以上的部分。斷開的接口以下, 植物的根部還殘存在土中。
他的身體已經注射過基因藥劑了,得到了大幅度改善。光是力量就是曾經兩倍有餘,可想而知這棵雜草紮的有多結實。
更彆提根部還在土中,雜草不除根, 春風吹又生!
憑這生長速度,隻怕一個晚上就全長出來了。怎麼能不心驚呢!
斷了的根部隻能用鐵鏟子挖出來,因為根係發達, 又要耗費不少功夫,進展緩慢。
這樣下去不行!
這麼多的人力浪費在除草上可還行!
而且郊區的農田都在空曠的地上, 一陣風吹過。張宇仰起腦袋, 聞到風中青草的香味兒,還有些草屑迎麵而來。
心中忽的一沉, 有風的季節, 最利於植物進行播種。
種子隨著風四處落地, 從土中破殼而出。
仔細觀看手中的雜草, 還未到開花結果的時候,鬆了口氣。
咬牙站起來, 這片麥田再過大半個月便成熟了, 不能被這些雜草毀了。不然到時候麥粒都是空癟瘦小,產量大麵積下降。
那未來榕市居民吃什麼呢?
“這草太難拔了!”
“它長的比我拔的還快,還有必要拔嗎?“
“是啊, 這草又不是不能吃,不然跟著小麥一起長好了,還能加餐!”
都是經曆過冰川末世的人,食物短缺的時候,餓肚子有多難受,隻有體會過才知道。
那時候一根野草都能吃的津津有味,苦多了好像什麼都能吃。
彆說,還真有人偷偷塞了些進嘴。基地不養閒人,他們這種信用度過低,被抓入牢的人。每天要乾很多活兒,食物隻有剛剛好的分量。
不會餓,也不會太飽。
隻有多完成監獄給的任務,才會給加分。可以用分來換加餐、書籍、陽光……
所以凡是在野外勞作時,不少犯人都會拚了命乾活,人總是想自己過得好些,不論在哪兒。
隻可惜這回任務難度的超過他們的想象了,付出的勞動力和收獲完全不成正比。搞了半天才這麼點草。
白長風去農業中心遲遲未歸,張宇隻好在地裡頂著。
看到這幫犯人心中已經有了些小情緒,張宇硬壓下去了。沒有機器,除了人力又能怎麼辦呢?
正想著,耳邊傳來卡車的聲音,張宇轉頭看到幾輛貨車開到農田的路邊。
是副隊回來了!
白長風帶了三車的機器回來,全是除草機。
“讓人過來搬機器!”白長風跳下車,看到田裡的情況,深深地皺起眉頭。
“除不掉嗎?”
“很難拔,雜草的根係紮的太深了。”
張宇搖了搖頭,簡單解釋一番。
白長風心中似乎早有預料,先將機器分下去。然後自己守在一旁看著,看看機器的除草效果如何。
結果倒是不錯,機器不是人工,它不會感覺到累。隻是留根的情況還是有點多,但勝在效率高。
白長風見此鬆了口氣,蹲下身將土扣開,露出底下的顏色,有些發白了。這些草的繁殖能力太強了!
不過一天的功夫便長成了這樣。
“嘔……”
有偷嘗野草的男人將嘴裡的草屑吐了出去,地裡長的野草不止一種,味道又苦又澀,這才一天的功夫便老的跟桔梗一樣,完全無法下嘴。
按理來說,這麼新鮮的野草味道不該如此。
就像是這些草為了保護自己被吃掉,進而產生的變化,改變了味道。
男人吃了不過一會兒,便覺得舌頭發癢,好像不是自己一般,紅腫了起來。
“我……我的……色……頭……”
男人流著口水,說話聲音全都糊在了一起,臉色有些痛苦。
“帶他去軍醫院,做好數據記錄!”
白長風臉色一變,立刻安排人將對方帶走,同時下命令,不允許其他人再吃地上的野草。
但這話說的有點,上百人裡,有不少人都出現了類似的症狀,舌頭腫脹,還有臉上長紅斑的。
看來地裡的野草不能再隨便吃了。
呼嘯而過的機器,帶走是空氣裡尚存的餘溫,眾人內心皆是一震。
“把草都收集在一起,帶到研究所去化驗。”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野草了,連外表都未曾發生過變化,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