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一個緊張激動又興奮!
“好好好,那,那小人給您二位親自拆,拆兩塊椰子香皂出來!太子爺,您看,這就是我們工廠製作出來的椰子香皂,又白又香。”
工人一麵說著,一麵靈巧的將一塊白如羊脂的椰子香皂翻了出來。
香皂模具也是胤礽特地命人專門打造的,特意請了數位能工巧匠在模具上雕刻了許多象征寓意吉祥的花卉圖案,什麼鬆鶴延年,什麼花開富貴,什麼瓜瓞延綿等等。
總而言之,幾乎是涵蓋了各個年齡段所喜歡的紋樣。
這位工人也是個機靈的,一下子雙手翻了兩塊椰子香皂出來。一個是鵬程萬裡,一個是鬆鶴延年。
那工人將鵬程萬裡雙手交給了胤礽,又將來鬆鶴延年遞給了姚啟聖,躬身道:
“還請太子爺,總督大人賞閱!”
姚啟聖將自己那塊椰子香皂托在掌心,左看右看,看來看去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當:
“太子爺,您看著椰子香皂,聞起來芳香無比,其形也分外優美,若是請能工巧匠前來雕琢,便是放在屋子裡當擺設,也是極好的。”
胤礽:“……”
胤礽總是能為自己所處朝代的人的前衛思想感到震驚。
香皂雕刻在現代也不是沒有,隻不過是比較冷門小眾罷了,沒想到這位姚總督,姚大人竟然還有這等奇思妙想。
不過胤礽短時間內不準備吃這碗對手藝要求頗高的飯,香皂已經夠金貴了,不需要再錦上添花了。
胤礽於是隻微微一笑:
“那孤可不管這種事兒,總之香皂孤是造出來了,不管使用者是用來雕刻擺件還是用來沐浴淨身,這東西都有它存在的價值不是?
好了,姚總督,不說這些了,東西賣出來便與咱們無關了,現在不如請姚總督先試一試這椰子香皂究竟如何?”
姚啟聖看到這裡也點了點頭,剛才他們過來前才用過飯,身上還有一股飯菜的香味。
這讓姚啟聖也覺得手指,臉頰油膩膩的,隨後這便讓管事取了一盆水來,直接現場實驗。
姚啟聖將自己的手放在盆中,好好的清洗了一下,又洗了臉,隨後姚啟聖頓時愣住了:
“又香又滑,而且這椰子香皂用完之後,臉上也不會覺得緊緊的,脹脹的,這是個好東西啊!”
姚啟聖立刻將自己先前的兩次質疑拋之腦後,捧著那塊如羊紙的椰子香皂,如獲至寶:
“太子爺,這椰子香皂可是比胰子好千倍百倍的!”
“姚總督應該說的是使用後,臉上不會覺得緊繃吧?這也是椰子香皂的妙處所在,椰子香皂之中添加了椰子油。椰子油乃是純天然的植物油,相較於胰子來說,自然刺激性會小一點。”
胤礽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下去,說的好像他都要成為香皂的代言人一樣!
而之後姚啟聖又發表了一係列讚不絕口的感歎,二人這才從椰子香皂車間離開,繼續前往下一個車間。
而之後,姚啟聖看到了,用葉子花苞製作出來的椰子糖,以及那被榨油之後的椰子肉被製成的椰蓉,椰子粉,椰子乾等一係列副產品。
就算是姚啟聖一個並不如何嗜甜的人,吃起來也覺得分外合宜。
“臣倒是不曾想過,這椰子花竟然還能製出糖來,這可是糖啊!”
糖的金貴,不言而喻。
而從古至今,真正用來煉糖的兩種作物,除了甘蔗便是甜菜。
偏偏這兩種,在現在的產量遠遠沒有想象的高。
於是,糖的價格便一直居高不下。
而民間有些家中較為殷實的人家,甚至還會在家中用麥子自製麥芽糖來滿足人們對於甜食的渴望。
可是,現在突然又多出了一種可以製糖的作物,這哪怕是隨隨便便一個官員在這裡,都已經是可以讓他升上一級的好東西了。
“太子爺,這個椰子糖您看……”
姚啟聖終於知道該和胤礽商量商量,再把旁的事物往上報,卻不想胤礽聽了姚啟聖這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姚啟聖一眼:
“姚總督,這椰子糖可是孤準備給汗阿瑪過年的年禮,您要是提前把這消息露出去了,哼!”
胤礽冷哼一聲,其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姚啟聖連忙縮了縮脖子,悄悄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虧自己這一次沒有善作主張,不然一定要把太子爺給得罪狠了!
椰子加工坊一直有條不紊的運轉著,隻是很快庫房就被堆的滿滿當當。
流水一樣的椰子被送進來,可是卻沒有看到製作好的副產品被拉出去,工人們心裡頗有些惴惴不安。
“唉,你們都看到了吧,咱們製出來的香皂啊,糖啊,這些東西怎麼一樣都沒有被太子爺送出去?你們說,這東西不會是要砸在咱們手裡吧?”
“那不能!太子爺是什麼人物?人能讓這東西砸自己手裡?”
“可是……這東西要是賣不出去,那明年咱們還能再有這麼好的差事嗎?”
“眼下一日一□□近年關,等以後天氣熱起來,這椰子糖可不一定能留得住。”
工人們越說越覺得心裡沒底起來,這些日子乾起活來也總是走神。
管事私底下打探了許久,這才知道工人們的擔心。
雖然官司心裡抱著對胤礽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即使如此,工人們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於是,管事在當日的報表中,將百姓們的顧慮一一填在了報表之上。
卻沒想到,三日之後,伴隨著大批大批當地青壯年男子的回歸,太子爺終於下令要將庫房中所有準備的椰子香皂,椰子糖,椰子乾,椰子粉,一應東西全部裝車!
“天啊天啊,竟然有這麼多車,你們現在還能看到車頭嗎?”
“看不到,看不到!哈哈,這椰子香皂還都沒有搬完呢,後麵還有咱們煉製的椰子糖,聽說太子爺是要將他們送到京城去呢!”
“京城!”
人群中,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於他們來說京城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那是一國之都,那是最繁榮富強的地方。
“送是可以送到京城去,可是咱們這地方產出來的東西真的會有人喜歡嗎?”
這話一出,工人們頓時沉默了下來。不少人看著那遠去的車隊,眼中含著的期盼也被隱藏了起來,隻留下了一絲自卑。
“是啊,聽人說京城何等繁華,連城門上都是用金子打造的門丁,咱們這東西即便是送到京城,隻怕也……”
“……”
然而,不管工人們擔心也好,自卑也好,期望也好,這支滿載椰子副產品的車隊終究在通車的當日下午,便直接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方向。
這一路,車隊的首領感覺到了不同一般的順利,哪怕是一個山匪,一個強盜都沒有遇到。
當然車隊首領不知道的是,早在工部開始建設這條京閩專線的時候,便由康熙下發密令,責令當地駐軍在水泥路未曾施工前,便將附近山頭的山匪強盜一一剿滅。
那段時間,簡直是匪盜們最暗無天日的時光。
這一次,車隊帶隊的乃是當地有名的行商之家,張家掌門人張涵晚。
張涵晚彆看名字聽起來秀氣,可是早在胤礽的椰子加工廠才剛剛落成之際,這人便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一樣,聞著味兒就去了。
他甚至不惜在福建與琉球正式通海之日,所有人還觀望安全與否之時,直接便坐船來到了琉球當地。
而當日,哪怕是胤礽也被熱情的百姓擠的連門都不敢出,何況是張涵晚呢?
此人更是差一點被人活活踩死,後麵還是管事眼睛手快將人拉了出來。
當時管事見其談吐不凡,還以為是其無路所以才來此登記上工,然而沒有想到人家是來談生意的。
足以想見當初的張涵晚有多麼狼狽……
“張爺,剛才又有人來問咱們車裡拉的什麼東西,小人照您說的已經都給那人發了些,那什麼啊對樣品!”
張涵晚今日穿著一身石青色的長袍,外罩玉色馬褂,整個人看起來純紅齒白,俊眉星目,儀態不凡。
知道的,他是出來行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俊秀公子出來遊玩。
“得嘞,南通,發放完成,該繼續向前走了!”
張涵晚一開口就破了功,他一麵說著,一麵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冊子,在上麵勾勾畫畫。
而這裡麵都有著胤礽特意囑咐其一定要在沿路散發樣品的城池,哪怕是沒有人來要,他們都要發的!
“張爺,您說咱們把這些好東西白白的送人是圖什麼?太子爺不會是怕這些東西賣不出去,所以才讓咱們這麼乾吧?”
一旁的侍從看到沒一會兒半車的東西就被散了出去,頓時心疼的不得了。
張涵晚一聽這話,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在了侍從的腦袋上嗬斥的:
“你懂什麼?這是策略!太子爺說這叫預熱,你且看看咱們這東西彆的地方有嗎?”
“沒有。”
侍從誠實的搖了搖頭,想起剛才他們將這些東西一分發出去後,便有等不及的百姓當即便捏了一作椰子糖送入口中品嘗起來,那叫一個讚不絕口。
“任何地方都沒有的新鮮物是要是沒有人先試試,你以為人家願意買嗎?也就是咱們這一回產量有限,大頭要給京城送去,不然你信不信就這一車隊的貨物走不到京城就要被人買完了!”
張涵晚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自己抵達琉球後,在當地等候了數日後,終得太子爺親自相見。
而當時,太子爺將將工廠製造出一樣樣的成品擺出來時,帶給他的震撼有多麼大!
他一個經商之人,眼力極好,自然清楚的知道這些東西背後的寓意是什麼。
就連這一次京閩專線之上的商品預熱,都已經是張涵晚與胤礽先說好的。
當然,也就是胤礽背後有豐厚的財力支撐,才敢這麼搞預熱。
“不是,給出去這麼多東西,小人實在是心疼呀!這些東西要說真能換銀子,指不定要換多少銀子呢!”
“嘖,太子爺說了,這一路的預熱花銷都由他自個承擔!怪不得人家都想找個大樹靠著,這背靠大樹就是好乘涼呀!這回的商路,乃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輕鬆的一回!”
張涵晚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除夕的前一天將車隊帶到了京城城門外。
與此同時,哪怕是本該封筆的的除夕前夕,康熙也依舊筆耕不輟,在禦案之前忙忙碌碌,看到梁九宮心疼不已。
“皇上,皇上,您快歇歇吧!這些時日您可是瘦了一大圈,要是再這麼操勞下去,就怕都要瘦脫形了呢!”
“狗奴才!彆在那裡滿嘴胡沁!朕這兩日吃得香睡得好,每日也不忘去演武場半個時辰,又怎會像你說的那樣?就算真是瘦了,可卻不是你說的消瘦!”
“可是奴才看您這麼辛苦實在是心疼呀,要是太子爺在的話,豈能看到您這麼辛苦?”
“保成……”
康熙聽了這話,筆尖微微一頓,麵上露出一片恍然之色。
已經快要到除夕了,可是……今年他與他的保成,注定不能團圓了。
康熙一麵想著,一麵輕輕吐出一口氣,筆尖的墨團凝成一滴,落了下去,打濕了潔白的宣紙,留下了觸目驚心的一個墨點。
梁九功看到康熙那怔忪的神色後,連忙自己臉上抽了兩個耳光:
“瞧奴才這張破嘴,又惹您傷心了!”
康熙搖了搖頭:
“朕傷心什麼?朕隻是覺得……保成都在這身邊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短到……他還來不及儘一個身為父親的義務,他的保成便已經插著翅膀飛到了彆的地方。
可是,康熙清楚的明白,他的保成將會給自己的所在之處會帶來怎樣的改變,又會為大清的江山打下何等堅實的基業。
為了大局考慮,他不能阻攔也不會阻攔。
但站在父親的角度,他是那樣的思念自己的兒子。
康熙發了一會兒呆,隨後又連忙提起了筆,絲毫不敢懈怠。
梁九功看著康熙又忙碌起來的模樣,也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便不再多勸。
與此同時,禦書房裡,響起了胤礽那熟悉卻又變得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
“汗,汗阿瑪,保…成在福…建挺好的……”
天色暮去,康熙讓梁九宮掌燈準備繼續忙碌的時候,梁九功歡喜的衝了進來,臉上滿是笑意:
“皇上,皇上!太子爺給您送年禮回來了!”
康熙聞言直接丟了筆,站起身,臉上帶著笑容,便朝門外走去:
“什麼東西?這小子,朕還以為他都忘了朕了!”
“奴才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不過以太子爺對您的記掛,總歸都是好東西!”
“哈哈哈,福建那等窮困的地方又有什麼好東西,朕才不吃他這一套!快讓朕看看都有什麼東西!”
康熙一麵口是心非的說著,一麵讓人將胤礽送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搬到乾清宮。
梁九功難得見到康熙這麼開心,這會兒心裡的一塊巨石也放了下來,這便含笑守在一旁看著康熙一臉歡喜的準備拆箱子拆禮物。
但很快,康熙的動作便頓住了。
“皇上,您怎麼不拆了?奴才還想知道太子爺又給您送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康熙壓低了聲音,看向梁九功:
“保成送東西回來這事,皇瑪嬤還不知道吧?”
梁九功懵懵的搖了搖頭,康熙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
康熙已經被太皇太後她老人家搶出心理陰影了,不是說他這個做孫兒的的不願意孝敬,而是太皇太後一來隻管撿好的挑,也不知道疼疼自己這個孫兒!
而此時,太皇太後宮中,蘇麻喇姑也快步進來稟報道:
“格格!格格!太子爺使人送東西進宮了,奴才方才去瞧,已經被人抬到乾清宮了!”
“哀家就知道!玄燁這小子,又想著自個獨占保成送回來的東西了,走,快去哀家去瞧瞧!”
此時正在歡歡喜喜拆禮物的康熙,還不知道太皇太後還有三十秒抵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