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的那一天, 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之上,又無數人停下手中的所有活計,朝著京城的方向下拜。
徐壽算著時間, 看向了北方的那片天空, 肅立在原地。
這是這個國家新的皇上登基的日子,而這個人, 必將引領這個國家走向新的征途。
徐壽這一站, 便站到了正午時分,如今的福建已經炎熱到稍稍一動便會讓人汗流浹背的地步。
“夫君, 吉時已經過了,來歇歇吧。”
吳秋晚扶著腰, 肚子圓滾滾的, 自然是臨產之兆,她端了一碗薄荷水,有些艱難的走了出來。
“哎呦喂, 媳婦,你出來乾什麼?!就這兩天的事兒了, 這要是有個萬一,我可就萬死也難辭其咎啦!”
徐壽故作誇張的說著,隨後連忙將那薄荷水接過來一飲而儘:
“哎呀, 我媳婦端的水就是甜!媳婦你喝了沒?”
吳秋晚嗔了徐壽一眼,隨後有些歉疚道:
“喝過了的,不然我也沒有力氣動。這次要不是我, 你和太子爺,不,皇上的情分,定要去京中觀禮的。”
“害, 說不定皇上還更盼著咱兩帶著孩子回去瞧他呢!”
“這是為什麼?”
“嘖,咱們兩個都聰明,生下來的孩子也一定頂頂聰明,這下子皇上又有人才可以用了,可不是就就盼著了?”
徐壽笑嘻嘻的說著,隨後就被吳秋晚拍了一下手臂:
“去你的,哪有這麼編排皇上的?”
“哼哼,你還不信?那等我去信一封……”
“哎呦!”
說著話,吳秋晚就捂住了肚子,神色痛苦:
“疼,疼,我,我要生了!”
徐壽立刻臉色一變,連忙將吳秋晚抱回房間:
“來人!來人!產婆和大夫,都找過來!”
一通忙碌後,徐壽整個人虛脫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產房發起了呆。
古代衛生條件差,不行,他得盯著。
熱水,酒精都要備著!
徐壽把自個忙的像個陀螺似的轉來轉去,卻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時辰,裡頭傳來了幾聲洪亮的啼哭聲:
“恭喜徐廠長,廠長夫人生啦!一男一女,龍在前,鳳在後,徐廠長大喜啊!”
他有孩子?
還是倆?
徐壽狠狠抹了一把臉,喃喃:
“好家夥,這兩個小家夥不會是真急著給皇上當人才去吧?”
……
胤礽的登基大典的規格史無前例的盛大,畢竟如今的大清國力已經翻了幾翻,遠非往日可比。
登基大典之上,禮炮齊鳴,樂聲嫋嫋,縈絮,戴梓,陳生,戴佳·舍裡等人都在一旁滿眼激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等到胤礽在龍椅之上落座之後,縈絮更是激動的哭了出來:
“娘娘,您看到了嗎?太子爺今天登基了!”
縈絮又喜又激動,要不是一旁有宮人扶著,早就已經失態了。
不知過了多久,縈絮這才冷靜下來:
“今日替娘娘看到了太子爺登基,便是讓我立即閉眼,也已經知足了。”
而這時,一旁遞來了一張帕子:
“多謝陳大人了。”
陳生還是那副老農民的樣子,可是這會兒他穿著正裝,認真的看著遠處胤礽的身影,眼中滿是崇敬:
“大喜的日子,皇上也不願意見到縈絮姑娘傷心。今日,我們應該為皇上高興!”
“對嘍!今個就該高高興興的!”
戴梓不知道什麼挪了過來,一雙眼睛笑的眯了起來。
皇上一登基,他這整顆心都全然放鬆了下來。
太上皇好歸好,就是太過喜怒無常,他時常覺得自己的腦袋很危險呢。
戴佳·舍裡也笑吟吟道:
“那戴大人,今日宴會咱們可要不醉不歸啊!”
“好說好說!”
……
胤礽登基這天起,宮裡連宴三天,胤礽好容易將前來祝賀的外邦人應付掉,終於騰出手去外頭歇口氣。
好家夥,今個這一套流程走下來,胤礽覺得自己又有活乾了!
比如,怎麼把這個繁瑣的環節給他精簡掉!
胤礽也終於知道汗阿瑪為什麼會跑路了,不願貪功是真,可也未嘗沒有想要早早解放的想法。
可是,還沒到退休的年齡就想溜,胤礽可不能答應。
胤礽靠著水榭的欄杆,暗搓搓的想著怎麼把自家汗阿瑪忽悠回來幫忙乾活。
正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你,你就是大清的皇上嗎?”
胤礽轉身看去,是朝鮮王帶來的唯一的兒子,乃是朝鮮王的寧嬪金氏所出。
小家夥小小年紀,可是東方語卻說的那叫一個流暢。
聽說,現在世界各國已經都掀起了一陣東方語的熱潮。
胤礽看著小家夥虎頭虎腦的樣子,忍不住逗了逗:
“是呀,朕就是,你有什麼事兒?”
“沒,沒有事情,我就是想看看哦媽讓我長大要好好感謝的人長什麼樣子的!”
小家夥口齒清晰,逗的胤礽不由一笑:
“哦?為什麼要感謝朕?”
“哦媽說啦,沒有大清皇上就沒有我,所以,要感謝呀!”
胤礽有些疑惑,索性和小家夥坐在一起:
“為什麼這麼說?”
“嗯……我也不知道,不過哦媽很喜歡你們國家的桃花樹,連一片花瓣都舍不得浪費!”
胤礽聽到這裡,揚了揚眉,破案了。
原來是那棵桃花樹的原因。
沒成想,當初糊弄人送出去的桃花樹,竟然還換了一個朝鮮國的小王子。
還真是物有所值了!
圓圓的月亮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嘰嘰喳喳,不知說著什麼。
同一輪圓月之下,直隸省的桃花樓今日客滿盈門,等到歇業的時候,芸娘累的手都要抬不起來了。
今天是太子爺登基的日子,普通百姓們不能去京城觀禮,這便隻能把一腔情誼托付給了桃花樓。
芸娘心裡也是萬分喜悅,是以即便累的不得了,她也是腳步輕快。
等到了一個拐角處,黑黢黢的陰影之中,早就有一個人影靜靜的守著。
“拿著,剛出爐的趙記肉餅,還是熱的,我知你喜歡。”
何梁兒將一個用油紙包著,還熱乎的肉餅遞給芸娘,芸娘自然的接了過來,打開油紙咬了一口:
“今天的肉倒是格外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