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林凜芽踩著點到了教室,他心虛地垂著頭,正要悄悄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走到後排的位置上麵,突然被一隻大掌捏住了命運的後頸。
一抬頭,陳春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他晃了晃手上的早點,“有野男人了?連你爸爸我都不要了?虧你爹我還惦記著你早八不吃早飯。”
他拉著林凜芽的手腕,把他拉到角落裡麵早就占到的位置坐下,林凜芽扒開三明治的包裝袋的時候,他已經動作熟稔地幫他把豆漿吸管插進杯子裡麵了。
林凜芽嘴巴鼓起來一塊,一邊咬著麵包裡麵夾著的芝士培根一邊含含糊糊地問,“豆漿是熱的嗎?”
陳春一臉嫌棄,“你是小姑娘嗎大早上不能喝冰的?”
雖然這麼說,但是看到林凜芽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他還是自覺地把豆漿遞到了他嘴邊,“熱的,不加糖,放心喝吧。”
林凜芽嘴巴甜甜,“謝謝哥。”
看到林凜芽乖乖吃早飯的樣子,陳春莫名有種養女兒的滿足感,雖然還是一臉不高興,但是心裡麵的氣早就散了。
“唔……”林凜芽咬住吸管,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咳了一聲,趁林凜芽不注意狠狠揪了一下他的小臉蛋,故作凶狠,“彆以為這樣昨晚你不回消息的事情就翻篇了。”
他壓低聲音問道,“昨天晚上怎麼回事,誰騷擾你了嗎?”
林凜芽一想起昨天晚上的視頻通話,臉就忍不住燒紅了,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有能給褚逢異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沒有呀,”但是林凜芽也不想告訴陳春。
要是告訴他,他肯定會警告自己離褚逢異遠一點,但是他舍不得,褚逢異好厲害,能帶他打遊戲上分,還會給他讓buff帶他放風箏。
逼急了他就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心裡都有數,你彆管我啦!我要認真聽課了!”
陳春,“……”
陳春快愁死了。
他才22歲,還沒有感受過和女孩子談戀愛的美好,就提前就感受到了中年的男人,麵對自家叛逆女兒時的那種無奈。
林凜芽還自以為很聰明地把他糊弄過去了,實際上!這家夥!有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啊!
女兒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他真怕再過幾天突然蹦出來一個黃毛站在他麵前,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老登,鬼火停你家樓下了。
隻能狠狠地呼嚕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腦袋,心裡大喊,你知道個屁啊!
一天到晚不長記性,都忘了當初為什麼從學校寢室搬出去了嗎?陳春想想都來氣。
還記得剛開學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林凜芽,就震驚到了,還以為他是短發的小姑娘,他是長這麼大頭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男孩子。
臉小小的,皮膚又白,上挑的眼角像自帶眼線,笑起來會露出皓白軟糯的牙齒和飽滿的臥蠶,又高又瘦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楊,說是高一生也不為過。
軍訓半個月沒見他曬黑,曬狠了隻會泛紅,暖玉似的皮膚裡透出健康的緋紅,像飽滿的水蜜桃,咬一口都能出汁水。
要是林凜芽性格稍微不好相處一點,陳春是不會和他打交道的,他自己是北方人,性格比較急躁,容易和人起衝突,一向不能忍受很龜毛的人。
但是時間久了,他發現林凜芽天天說自己聰明,其實就是個樂天派的小傻子,什麼事情都不往心裡去那種。
比普通的同齡男孩子稍微嬌氣那麼一些,都讓人覺得是理由應當的。
嬌氣也隻是體現在比較愛乾淨,晚上睡覺不喜歡彆人打遊戲外放,嫌吵,宿舍裡的人雖然背地裡戲稱他是小公主,但對他都很遷就。
當時他們宿舍裡有個gay,是1,一眼就看上了林凜芽,天天在宿舍騷擾他,實在沒辦法才搬出去的,林凜芽搬走沒多久,那個gay也搬走了。
後來他開始搞直播,乾脆就一直在外麵住了。
兩個人關係變好也是因為這件事。
陳春是不喜歡多管閒事的性格。
那天晚上林凜芽剛洗完澡回來,正搖頭晃腦地哼著歌,一拉開自己床上的床簾發現裡麵有人,嚇得魂都飛了,陳春忍無可忍,把那個在彆人床上自w的變態拖下來揍了一頓。
然後又陪林凜芽拿身份證去外麵住酒店,剛開始林凜芽嚇得一直抽抽噎噎,陳春給他買了一碗關東煮當夜宵,一下子就不哭了。
一邊往嘴裡塞煮的爛熟的蘿卜和丸子,一邊罵那個人死變態。
陳春看著新奇,心想怎麼有人罵人的時候都跟個伸爪子的小貓一樣,讓他想到網上那句話。
當你的外形太過可愛,就算在生氣彆人也不會認為你凶狠。
後來兩個人熟了,他又是個純種的直男,林凜芽就對他比較信任。
陳春想,從開學他接過林凜芽遞過來的零食,那一刻起,一種名為保護的責任感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麵,這也算一種非常奇妙的緣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