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禾清微微動了動身子,雲帆這才停下了動作:“大人?大人!”
“我這是.....怎麼了?”禾清用手按壓著太陽穴,努力裝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雲帆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老天爺啊!大人你不傻.....你魘症好了!”
禾清努力調整著氣息,適應著這副身體。由於原主命數散儘、又害了魘症的緣故,這幅身體的健康狀況不怎麼樣。
“雲帆?”禾清從床上坐了起來,環視著四周:“我記得我才考到殿試,這是怎麼了?”
雲帆喜極而泣,連忙將這些天的經曆一一道來。
禾清認認真真地聽著,雲帆所說的這一切,和他所得知的背景故事完全對得上號。這足以說明,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小廝,是完全值得禾清信任的人。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倚。”禾清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現下病好了,那你給宮裡的公公傳信的時候說明就好。現下狀元榜眼都被外放,我能留下來,到底是利大於弊的。”
雲帆這才抬起袖子擦去眼淚,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是。如今大人的病好了,是大喜之事。”
禾清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對雲帆說到:“咱們初來乍到京城,就連續碰上這麼些邪乎事。我昏迷的這些日子裡,真是辛苦你了。”
說罷,禾清便從原主的櫃子裡取出一張地契,遞給了雲帆:“這是我在徽州的一處老宅,如今朝堂風雲詭譎。宮中種種更是凶險,若是有朝一日我遇上了麻煩,你也有個去處。”
禾清做這些並非真心擔憂,其實更多是在籠絡人心。雖然他是個反派,但是對手下忠心耿耿的下屬,曆來都是好生相待的。
畢竟大反派手下要是全是二五仔,那還怎麼橫行霸道?現下他手下值得托付的就這麼一個人,可不得把他籠絡緊了?
雲帆先是一愣,隨後紅了眼圈:“大人,這我不能收。不管大人今後走哪一條道,雲帆都會誓死追隨的!”
禾清假模假式地歎了口氣,隨後說到:“我知道你的性子,不過這張地契還是得放在你那裡。這萬一我真遇上什麼事,你也有個地方弄錢財為我疏通不是?”
這會禾清說的可就是真心話了,他確實擔心自己一個不慎弄個牢獄之災。到時候唯一能來救他的,除了係統,就隻有雲帆了。
可雲帆卻不這麼想。他看向禾清的眼神裡充滿了崇敬,他的大人就是這樣清風霽月般的人物,哪怕自己陷入危難,也要先替彆人謀劃。
“那小人就先替大人收著”,雲帆接過了地契,但語氣卻很堅定:“大人放心,無論發生了什麼,雲帆都誓死追隨大人!”
禾清招了招手,歎了口氣:“你也先去休息會吧,我一個人理一理思緒。”
雲帆微微點了點頭,隨之退了下去。
禾清現在確實有些頭疼,他雖然準備從太子身上下手,但是卻找不到搞事的好方向。
就他目前所得知的信息來看,朝堂中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是先帝留下的賢臣,可惜年紀都大了,十個人湊不齊一副牙。
另一派就是唯狗皇帝馬首是瞻的奸佞了,他們就靠著拍馬屁來獲得功名利祿。
雖然作為新晉探花郎,外加太子太傅,禾清卻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力。
畢竟他的那篇“癡傻之作”,雖然沒有被公之於天下,但是現在朝堂內已經有一部分人知道了。
現如今,朝堂上的兩派都不喜他。
老臣們懷疑他是奸佞黨惡意提拔上來的人,而奸佞黨則對他充滿了不。其他一些中立人士也在觀察著風吹草動,對他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而太子被“軟禁”在東宮中數年,完全就是孑然一身的狀態。就算是那些昔日支持太子的老臣,現下也對太子也有些猶疑了。
畢竟就算是神童,無人教養幫助,日後也是成不了氣候的。
偏偏皇帝以一個“孝”字,就能理所應當地堵住悠悠之口。不管皇帝怎麼對太子,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輪不到其他人來插手。
這種情況,不管是他想搞事,或者是他想攛弄太子搞事都沒機會啊!
現下東宮一切從簡,本該有的東宮六傅都被裁成了一個人。而本朝的太子太傅本就是不用上朝的職位,又有皇帝暗中授意,其他官員也不好來結交。
故而此番被冊封為太子太傅之後,除了原主的一些落榜的同鄉,居然都沒有未來同僚來探望拜訪他一下,甚至科考之時結交的老師同窗,也不約而同地避開了他。
禾清微微斂了斂眼,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看來這次的反派事業隻能從養孩子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