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快一個月以來的教導,禾清算是看清楚了。
這薑瑜的腦回路就不是一般的腦回路!
在薑瑜的眼中,禾清教導嚴格,那便是對他的器重。若是禾清教導寬鬆呢,又是對他起了憐憫之心。
反正不管怎麼樣,老師都是為了他好!
禾清現在已經把係統的好感提示給關閉了,否則他連一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看著薑瑜這幅樣子,禾清竟然一時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對付他。他有些時候倒是想直接揍他一頓,但又害怕落了這宮裡人的口實。
畢竟他現在手裡沒有任何實權,而薑瑜到底還是明麵上的太子。要是讓外麵那些老臣知道他毆打太子,恐怕隔天禦史台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要是那樣的話,禾清在這個世界的反派也當得太沒格調了些。
有哪個反派一心想著和一個十一歲孩子作對?他又不是來自英國的沒鼻孔禿子。
不過禾清到底還是心大了些,自從把係統的提示音給關掉之後,他完全不怎麼焦慮了。
先前翠嬤嬤給他的簪子,由於暫時沒有找到最合適的買家,禾清將它先在當鋪給活當了。
自己又添了些錢財,在京都置辦了房子和家業,先安安心心地在東宮先做起太子太傅了起來。
不過現在比起其他的紛紛擾擾,他最為不滿的是東宮的飯食。
先前說過東宮的處境不好,薑瑜和翠嬤嬤的飯食被層層克扣下來,剩不下什麼好東西。
如今人又多了一個禾清,但飯食這方麵卻沒有任何的改善。東宮裡的這些奴才既然都不把薑瑜放在眼裡,又何況禾清這樣手中並無實權的人物呢?
禾清中午隻能將就著和薑瑜翠嬤嬤一起分飯。
前幾日還能忍,但日子長了之後,禾清這個精細人,自然也是受不了的。
偏偏禾清每次前來東宮之前,在宮門都是要被搜身的。宮中為了各宮主子的安全,是不允許私帶食物進去的。因此禾清並沒有辦法自帶午飯。
雖說他在宮門落鎖之前能夠離開,但是要餓上這麼久,禾清也不願意。
在忍饑挨餓了一個月之後,禾清看著從東宮上空低低掠過的斑鳩,有了一個不是主意的主意。
東宮除了兩座宮殿之外,其他的空地占地很大,但是沒有人看守照管。
禾清帶著薑瑜來到了這片空地。
“老師?今天不上課了嗎?”薑瑜眼睛亮閃閃地看著禾清,仰著頭看著他。
禾清擺了擺手,隨意地說到:“這也算上課。”
“我們先找一個合適的樹杈。”禾清給薑瑜描述著要找的樹杈的具體模樣,他之所以帶薑瑜來這裡,就是想要一個打下手的人罷了。
薑瑜像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隨後認真地幫禾清搜尋了起來。
禾清端了個板凳在樹蔭下坐著,靜等著薑瑜的消息。
約莫過了一會,薑瑜便找到了禾清想要的樹杈,蹦蹦跳跳地來到了禾清麵前:“老師,是這樣的嗎?”
禾清點了點頭,隨後將困在自己玉佩上的皮筋摘了下來。隨後又藏在頭冠上的彈珠取了下來,組合成了一套彈弓。
雖說這副彈弓材料差得很,但是對於禾清來說,足夠了。
禾清抬起眼睛,看向了在東宮低空飛旋的斑鳩。
這宮裡不比民間,沒有人會對這些鳥兒起歹意。而這些鳥兒在宮殿裡麵或者附近築巢,也沒有將人視為天敵,故而對人並沒有什麼防備心。
禾清捏著彈珠,繃緊皮筋。他微微眯了眯眼,抬起手拉開了彈弓。
隻聽見“唰”的一聲,彈珠撕裂空氣,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彈珠重重擊中了一隻在天空盤旋的斑鳩,隨後那個肥厚的小身影,便從空中掉了下來。
“去,把那隻肥鳥撿起來,拔毛清洗。”禾清拍了拍薑瑜的小腦袋,然後打了個哈欠,往宮殿裡走去了。
薑瑜眼裡滿是崇拜地看著禾清的背影,隨後趕忙去撿那隻斑鳩了。
隨後薑瑜在東宮廢棄的小廚房後麵,偷偷摸摸地清洗著那隻斑鳩。可他到底沒有做過類似的活計,故而動作十分生疏。
禾清看著那隻被拔得亂七八糟的斑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最終隻得自己接過了手。
雖然東宮這個廢棄廚房簡陋,但是燉一鍋湯還是可以的。
沒過多久,隨著鍋裡的湯汁逐漸變成金黃色,這鍋斑鳩湯也就好了。這隻斑鳩油水厚,即便是隻加了幾粒鹽,那味道也香得很。
“看來得趕快吃了”禾清本還想留給為他獻寶的翠嬤嬤幾口湯喝,但是隨著香味逐漸濃鬱了起來,他隻得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翠嬤嬤怕是要等晚上才能回來,他們還是不要被人發現為好,省得節外生枝。
禾清毫不客氣地把雞腿和雞翅都揀到了自己的碗裡。
正準備動筷大快朵頤的時候,禾清才後知後覺地看見了旁邊蹲著的薑瑜。
小廚房裡頭灰撲撲的,唯有跳動的紅色的紅色火焰為環境增添了幾分生機。
薑瑜的眼睛裡倒映出了紅色的火光,亮閃閃的,似乎帶著數不儘的生機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