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皇貴妃隻感覺自己思緒混亂,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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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正是晚飯後消食的時刻,自從皇帝不管朝堂之事後,這個時候一般都在寢殿裡斜躺著聽曲看戲。
皇帝在殿內自有美人伺候,可以說是愜意無比。
賀正則守在殿外。
賀正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手中的拂塵搭載胳膊肘上,表情有些勞累。
“賀公公,您累了....?”隨同賀正在外殿侍候的小太監見賀正麵露疲憊之色,於是開口小聲問道。
賀正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許是老了,不中用了!”
小太監連忙堆上笑臉,奉承到:“賀公公哪裡的話,想來隻是近些天事情多了些,難免有些辛苦罷了。”
賀正歎了口氣,心中卻總有些擔憂。或者說自從太子消失之後,他的擔憂就沒有斷過。
宮裡旁人或許認為太子裝瘋賣傻、離宮出走,隻是因為畏懼周家的權勢以及皇帝的厭棄,所以離宮去過平靜日子了。
但賀正不這麼認為。
在他眼裡,太子這事絕對沒那麼簡單。單就離宮出走這一招,就不像是薑瑜自己的主意。
賀正從前算是為數不多和薑瑜有些接觸的人,算是親眼見證著薑瑜是如何被磋磨的。
從前太子眼神裡麵都寫著絕望,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如果不是翠嬤嬤,恐怕太子小小年紀就打算自儘了。
也正因為這樣,當初賀正才於心不忍,一直瞞著禾清癡了的事情。畢竟太子拜癡人為師,算是徹底把薑瑜在文官清流那裡的形象給徹底破壞了。
所以一切是什麼時候變的呢?
賀正對於後續的事情並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禾清絕對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賀正想起了東宮受罰的那一天,禾清那挺直的脊背,莫名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真相。
禾太傅既然是那樣清高亮節的人,僅僅隻是救太子出去做個平頭百姓嗎?
或許在皇帝和周家人眼裡,寧子和上交兵權,正是寧家沒有牽扯到太子之事的證據。但是事實應該不是這樣,寧子和和他的父親寧嶽幾乎就是一個性子,認為戍守邊疆是他們忠君愛國的本分。
這樣的人突然上交兵權,反而更加古怪。
雖然賀正並不清楚邊疆局勢,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做出猜測。
賀正按了按太陽穴,長歎一聲。看來這皇位,也並不如眾人所想,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啊。
然而賀正還沒在心裡感歎完,隻見幾個身影向殿前走來。等到這幾個人走近了,賀正才發現都是生麵孔。
就連為首的太監他看著實在眼生,不由得脫口而出問道:“你們是哪個宮裡的?”
這個時候也會有宮裡的娘娘來請皇帝,所以賀正這麼問。
那為首的“太監”很是上道,將袖口裡的令牌遞給了賀正,隨後露出了宮中常見的諂媚之色:“公公,淑皇貴妃娘娘有要事想與皇上稟報。”
賀正略微皺了皺眉,那枚令牌確實是淑皇貴妃宮中的。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淑皇貴妃居然這麼快就和皇帝服軟了?她前不久還因為太子之事和皇帝不歡而散,居然這麼快就低頭了。
那為首的“太監”像是看出了賀正眼底的疑惑,隨後說道:“這不是周大人西北大敗,又勞陛下親自操勞嗎?娘娘因此事愧疚不已,想和陛下請罪。”
“那你們來,是請陛下過去的?”賀正問道。
“正是。娘娘還說了,若是陛下不願意見她,也讓我們把這株冷蓮奉上。”
賀正見到對方手中捧的盒子,打開來一看。果然是一株做成乾花的冷蓮,即便是在脫水之後,依舊通體潔白,甚至閃爍著淡淡的熒光。冷蓮的花瓣一共有八層,每層八片。這一株或許是在運輸的時候磕碰過,缺了幾葉,但是倒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