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養成第十式 俗話說長兄如父,我哥……(2 / 2)

但君氏心懷天下,另設東籬私塾,大收外姓弟子,也包括庶族子弟。

仙門百家裡自然是庶族多,這網一來私塾的弟子竟然要比煙雨樓台還要多。庶族幾乎都奔著君氏那鐘鳴鼎盛之地去了。

除了韶氏。

不能說他們特立獨行故步自封,隻是遼東偏北離杭州太遠。何況韶氏自有機關城——但沒有外族知曉它在何處。韶氏機關術的精妙連自家弟子都無法勘破,何況外人?

幾乎所有韶氏宗族子弟都在機關城度過青少年,為什麼說是“幾乎”?畢竟凡事總有意外,好巧不巧,韶言就是那個意外。

韶俊策的迷惑行為雖然讓另外兩個兒子心裡多多有些不爽,但小的那個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副溫順的樣子。

不過稍大些的那個卻忍不了,讓他爹一句:“你難道要同虞兒爭?”給堵回去了。

離清談會開始也就不到兩天,這點時間任韶三韶四折騰去吧。這也是韶俊策這個時候通知他們的理由。

比起兩個叔叔接受安排時的被迫接受,當事人之一的小虞公子的反應倒大驚小怪:

“……什麼?讓我代替二叔?”

他並非不知道自己要參加清談會,隻是先前從未想過要替代二叔的位置,他還以為二叔要同他一起呢。

“祖父這是什麼安排,這要讓二叔怎麼看我?”

一旁送信的宗族弟子冷汗直流:“這……大概是二公子生在四月,不太吉利……”

小公子柳眉一挑:“胡說八道!要真這樣,以前的重要場合祖父又怎麼會讓二叔參加!”

弟子哪敢說他的不是,支吾道,“也不是二公子的錯……隻是……”

囁喏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韶虞不想為難他,揮手讓他退下。

韶虞想,彆的倒還在其次,隻怕二叔想不開。畢竟幾個叔叔裡,他最喜歡的就是二叔韶言啦。

常年住在機關城,這小公子對自家那點醃臢事毫不知情。還真以為他祖父還有幾個叔叔之間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呢。

小公子剛欲發脾氣,目光剛好落在床頭的物件上。

猶豫再三,還是將那枚銅球拿起,在手裡摩挲了幾下。那上麵有一道輕微的裂紋,不仔細撫摸根本感受不到。

韶虞用手指輕觸那處,銅球竟開裂成六瓣,裡麵一些細小的零件以極快的速度自己組裝起來,變成了一隻機關鳥。

它抖抖翅膀,在屋子上方盤旋幾圈,最後乖乖落回床頭。韶虞難得鬱悶起來,用手指戳弄那隻看起來傻呆呆的銅鳥,“明日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二叔呢?我的機關術越來越好了。”

他心裡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妙,想起幾個叔叔還有祖父之間的微妙氣氛,覺得奇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孩子也是一等一的聰慧,在韶俊策的擔憂中愈發像起韶言。可他又不像韶言那般招人厭煩,更是像極了景兒——韶俊策將對大兒子的那份情感都轉移到孫兒身上。

小公子的名字,是韶俊策找了多個算命先生才定的“虞”字。

說來好笑,他的乳名“柳哥兒”,卻是韶言想的。

那孩子的親娘懷胎七月時,恰好小叔子回來省親,就求他給孩兒取個乳名。

韶言沒想那麼多,這孩子該生在五月,正是柳樹最茂密的時候,他嫂子又喜歡柳樹。因此最後歡歡喜喜地定了“柳哥兒”這個名字。

可惜……那女子隻見了孩子一眼,就隨丈夫去了。

這小公子從此就在無爹無娘的環境裡長大,祖父母將對兒子的愛全部轉移到他的身上。他因此生活得很快樂,並不常常想起父母。

因某些隱事,遼東少有人提起韶長公子的事,何況他從未見過父母,連他們的相貌都不知道,何談想念呢?

韶俊策貴為宗主,不似民間百姓愚昧。對孫兒雖有寵愛卻不溺愛,相反他對韶虞甚為嚴厲。

讓韶俊策欣慰的是,韶虞從小就展現出極為聰慧的一麵,這了卻他這做祖父的一樁心事:韶氏交給這孩子,不能將祖宗基業砸在手裡。但

這聰慧的另一麵也因韶虞漸長的年歲而顯示出些不可控來:他早慧如他二叔,性子也愈發像他沉靜穩妥。

這本是好事,可韶俊策在孫兒身上見到十二歲孩子少有的性格時,心中寒意驟起:

像,太像了。

韶俊策想,可真奇怪,他的孫兒並非是韶言帶大的,叔侄二人一年見不得幾回,可他不像他那早逝而又驕傲活潑的父親,倒像起了叔叔。難道這冤家的血留在了他的身上?

不管祖父看他時有多複雜的心思,韶小公子仍舊同一般孩子一樣長高長大,他同自己二叔越發相像。

可他畢竟是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韶言比不得。因此沉靜性子裡又難免有幾分矜傲——也許是年紀太小。

但這點卻像他父親,或許是韶俊策忘了。韶言同這孩子是冤家還是彆的什麼,他二人之間還是流著一部分相同的血。

侄兒像叔叔,有什麼奇怪的!隻是這孩子會不會也如韶言一般在將來做出讓家族蒙羞的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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