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焚燒著戰場上的一切, 幾個雄蟲放肆的大笑著,對哀嚎掙紮的軍雌視若無睹,甚至巨大的玻璃罩保護著這群罪魁禍首。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沉重,被異蟲踐踏的身影也逐漸停止了呼吸。
堆積在一起的殘肢斷臂, 無數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揮之不去。滋生出深入骨髓的滔天恨意。
“哥哥, 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們!”
“哥哥,好疼啊,我逃不掉了,你為什麼不來陪我們!”
“海利爾哥哥,你看看我, 還能認出來嗎?”
“為什麼你還活著, 為什麼你不來救我們,為什麼要我們去保護這群垃圾, 為什麼, 為什麼……”
血肉模糊的臉陡然出現在海利爾的麵前, 他的四肢被地下鑽出的黑氣纏繞固定在原地,海利爾張開嘴, 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地麵開始下陷, 更多的鮮血朝凹陷處湧來, 猩紅浸沒他淩亂的衣衫,將他整個身體都吞噬進去。
強烈的窒息感讓海利爾痛苦的掙紮著,耳邊的聲音變得嘈雜,一道、兩道、無數道,他們在無助的狂吼,祈求著蟲神的垂憐, 可惜一切都徒勞無功,撕心裂肺的呐喊聲不絕於耳,不斷折磨著海利爾緊繃的神經。
是誰?你們到底是誰?巨大的憤怒驟然讓海利爾騰出血海中,可是身後依舊有數不儘的黑影撕扯著他,想要繼續將他拉進深淵,想要他一起葬身那茫茫火海中。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扯住他的衣袖,輕輕一拽,海利爾身邊的可怕景象瞬間消散,他抬眸望去,一個臉蛋臟兮兮,衣著淩亂金眸卷發雄子,蹲在他的身邊,低頭在他身上不知道搗鼓著什麼,眼前雄子的年紀不大,離成年估計還有幾年。
小雄子周身散發著淡淡的甜膩,氣味時不時鑽進他的鼻腔,心底驟然升起的厭惡,讓海利爾下意識推開眼前的小雄子,不知道是他力氣太大,還是小雄子太嬌氣,倒地的小雄子雙膝瞬間劃出幾道血痕,海利爾眼眸微閃,但並不打算道歉,他以為雄子會憤怒,會咒罵他,甚至會拳腳相向。
但是小雄子並沒有,隻是應該不曾有過這般遭遇的他,瞬間紅了眼眶,一雙水眸眼巴巴的望著海利爾,聲音中都上帶著幾分哭腔,委屈地指著海利爾的腰腹:“你,你受傷了,我沒想弄疼你的。”
小雄子以為是自己把海利爾弄疼了,海利爾才這樣對自己,他爬起來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海利爾,蹲在地上,紅著眼睛處理腿上的傷口。
這個時候,海利爾才發現,不知何時他身上的傷口又一次開裂,鮮血染紅了繃帶,還有向周邊擴散的跡象,他抬眼看向小雄子,看清楚小雄子手裡拿的竟然是一瓶止血噴霧,結合剛才小雄子的行為,一切都解釋通了。不過這又如何,絲毫不影響他厭恨任何雄蟲。
他強撐著身體緩緩起身,腹部傳來的疼痛讓他神經都感到麻木,沒在多看小雄子一眼,他抬腳向前走去。隻是,沒走多遠,海利爾側目回望,看著離自己隻有兩拳距離的小雄子,聲音冰冷:“滾。”
這裡是廢星,即便在這殺了這隻雄蟲,也不會有誰發現,不過海利爾懶得動手,像這種身嬌體弱的貨色,在這個地方可不多見,有的是雌蟲窺探,廢星上的蠢貨們可不會在乎一個雄蟲有沒有成年。海利爾無所謂的想著。
小雄子顯然被這陣勢嚇住,呆愣在原地,一臉的傻氣,不過很快他又追了上來,聲音怯懦:“海利爾哥哥,我,我在電視上見過你,我迷路了,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也是這一聲海利爾哥哥,成功止住了海利爾前進的步伐,他惡狠狠的看向小雄子:“你叫我什麼?”
“哥,哥哥。”
“嗬,真是個蠢貨,還不快跟上。”
.
當海利爾再次見到小雄子時,是在一場慶功宴上,小雄子跟在他雄父身後,傻氣依舊,不過也多了幾分傲慢,海利爾確定小雄子看到了自己,隻是那雙跟他顏色相近金眸中,明晃晃的透露著三個字“不認識”,海利爾忍不住輕笑一聲,還真是個白眼狼。
突然想起,他都把蟲送回家,都沒來得及討要點利息。
“海利爾,等下個周你把材料交完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彆跟他們起衝突,咱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
“不用了寒希,我有了更好的解決辦法。”
“嗯?你丫的耍老子是吧!前前後後跑了倆月,你現在告訴老子不用了?”
“抱歉抱歉,我的錯,寒希彆生氣。”
……
海利爾原本隻想著循序漸進,但是意外來的如此突然,受邀參加小雄子的成蟲禮時,他竟會被他最看不起的雄蟲算計,也怪他關注攻擊的對象一直是那個家族,沒想到會在那個家族的雄蟲身上栽了跟頭。
昏暗的房間內,抑製不住的情/欲撕扯著他的理智,海利爾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幾個雄蟲圍了上來,像打量商品一般猥瑣的看著海利爾,還不斷說著汙言穢語刺激著海利爾,就在他們伸手想要觸碰海利爾時,海利爾手掌成爪,猛地襲上雄蟲的肩膀,瞬間屋內響起一道尖銳的痛呼。
但這也成功激怒了其他雄蟲,他們一起釋放著信息素,不斷朝海利爾逼近,抓住海利爾的衣襟,猛地用力,伴隨著刺啦一聲。
“都滾開!”
一雙金眸豎立,帶著尖銳的寒意,深深的刺入瑾桑的心頭,他不敢去打攪夢魘中的海利爾,腦海中不受控製想起他成蟲禮的那夜,也是他至今都不敢回憶的開始,他搖了搖頭,努力去忽視那股不適感。
可是,海利爾現在的狀況很不好,他仿佛不認識自己一般,瑾桑強壓著心頭的怯意,聲音微顫:“海利爾,我是瑾桑啊,你的雄主,你彆嚇我好不好。”
小心的釋放著安撫信息素,邊觀察海利爾的狀況,邊挪動身體下床,想要去打電話尋求幫助。隻可惜瑾桑的手剛接觸到智腦,眼前的視野突然轉變方向,身體重重地砸在床榻上,瑾桑瞬間被摔得暈頭轉向。
“海唔……”
被粗暴地堵住雙唇,所有的嗚咽聲全部被對方吞咽下去,被禁錮住四肢的瑾桑瞳孔猛然收緊。
那晚的記憶重新在他眼前浮現出來。
在陽台上發現狀態不太好的海利爾,雄子不情願但又很小心將海利爾攙扶到房間裡,但剛準備起身去給海利爾倒杯水的雄子,猛地被禁錮住腰身,下一秒,身體失重,整個蟲跌落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床榻上。
緊接著衣服撕扯的聲音,溫度驟降,粗暴且帶著壓迫感的行為,讓未經蟲事的雄子驚恐萬分,但是雙唇上強勢的力道讓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紅著眼眶,拚命捶打掙紮著,但都無濟於事。
此刻不同的房間內,曆史仿佛重現一般。
“不要,海利爾,不要這樣好不好。”
瑾桑顫抖著聲音,小聲祈求著,眼眶更是紅了一圈,蒙上薄薄水霧,但下一秒,無法忽略的刺激讓他頭皮發麻,不同於那次恐懼疼痛,難以逃離的窒息,這次的海利爾簡直不要太溫柔。
“瑾桑,我難受。”
“靠,你他媽快給我。”
“雄主……”
一聲聲難耐的呢喃聲,成功將沉浸在恐懼中的思緒喚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