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手機,隻見和盛明瀾加好友後百八年沒有一句對話的聊天框裡冒出一則信息。
【你在講我壞話?】
謝聽然一愣,抬頭朝對麵沙發座望去。
隻見盛明瀾隱蔽而又文明地衝他豎了個中指。
謝聽然:“……”
倒不是盛明瀾女人的第六感多敏銳,主要她今天一晚都在觀察對麵兩人,謝聽然和顧清延聊天聊到一半,突然看她一眼,然後就笑得賊踏馬歡,要說和她沒關係,騙鬼鬼都未必信。
不過小聽子今非昔比,畢竟是顧老師的雇主,所以盛明瀾平靜優雅地豎了個中指就點到為止。
她轉而慢吞吞給人敲短信道:【你家代駕還接單不。】
謝聽然扔來兩字:【乾嘛。】
打字間瞥了眼她桌前的飲料:【你醉果汁?】
盛明瀾:【……】
謝聽然:【不會喝酒的人就不要浪費國家公共資源了。】
日。
盛明瀾氣性不佳地將手機扔進了包裡。
這年頭開轎車的瞧不起開電瓶車的也就罷了,現在連喝酒的都瞧不起喝果汁的?
光風日下,嗬。
盛明瀾平日作息都特老年,最晚十一點前也要睡了,但想到對麵沙發上的人還坐著,硬是沒挪動步子。
她癱陷在沙發上,沒精打采。
晏守從舞池蹦躂完回來,看她竟然有耐心地一直呆著,道:“困了就回家睡,在這兒小心著涼。”
他說著把自己座位那邊的外套拎過來,想給她披一披。
盛明瀾困倦中十分自然地應承下來,期間眼皮生理性地抽動了下,接著就通過眼縫看到對麵的顧清延
,對方懶倦地垂著眼小憩,壓根沒看向她。
她卻驀地警醒坐起身,將外套扔回到晏守身上。
晏守被憑空飆來的外套正好蓋住腦袋,他懵逼地把衣服往下拽了拽,道:“你乾嘛。”
盛明瀾扔完才發覺自己動作幅度大了些,故作端莊地輕咳一聲:“男女授受不親,下回注意點。”
晏守:“…………”
盛明瀾擔心按照晏守的臭德行會直接衝上來給她演出瓊瑤戲,索性站起身:“沒什麼好玩的,都散了吧。”
顧老師明天還要去學校上課,接筆大單子不容易,成年人要學會憐愛。
晏守還想說句話,但被盛明瀾瞪了回去。
由於三公主強勢發話,剩下人裡又沒有敢說不的,於是一行人稀稀拉拉地開始收拾東西,往外湧。
盛明瀾和蘇梨走在最前麵。
蘇梨還在遺憾:“可惜今晚沒見到那個顧二少,不知道顏值跟咱代駕小哥比起來怎麼樣。”
盛明瀾道:“那當然是我們小顧老師完勝。”
蘇梨懵了懵,不太懂這個“老師”指的誰,但“顧”字聽懂了,道:“你剛不還覺得顧二少文案詐騙嗎。”
盛明瀾被她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她們談論的兩個人都姓顧,於是三兩句解釋了下和顧清延有過幾麵之緣的事兒。
蘇梨靈光乍現:“你說小顧老師不會就是顧二少吧!”
盛明瀾擺擺手,不以為然:“顧又不是什麼稀缺姓,光我認識的就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喏,隔壁街那個轉大餅的還叫顧二爺呢,咋不說他更像,三個字裡好歹重了倆。”
蘇梨被逗笑,那顧二爺她也認識,是倆人以前資助過的一位糖尿病患者。
她點點頭:“也是,他們有錢人總不可能吃飽了撐的出來做這種廉價勞動力。”
盛明瀾知道蘇梨說的“廉價勞動力”是指顧老師做代駕的事兒,雖然她也覺得讀書人乾這種體力活太累了點,但秉著愛屋及烏的精神,幫人說話道:“都是為生活形勢所迫嘛……”
兩人絮絮說著往外走,出了酒吧,夜晚氣溫降了好幾度,有點冷。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喝了酒,打車的打車,叫代駕的叫代駕。
晏守上了輛出租車,招呼道:“跟我順路的蘇梨,還有誰,快快快,都上來……”
一片喧擾吵鬨聲中,一輛勞斯萊斯靠近過來,停在柱狀的黃色街燈下。
謝聽然上前拉開後車門,他前腳還沒邁進車子,背後就感受到一陣強大推力,最後幾乎是踉蹌地摔進去。
隻見盛明瀾關好車門,坐得穩穩當當,雙手乖巧地交疊身前,臉上是標準的露齒笑:“出發吧。”
謝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