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打架(1 / 2)

太宰以為自己死了,還奇怪地府怎麼這麼熱,像是被架在蒸籠上烤一樣,讓他震驚之餘又有點委屈。

他才十歲,自認除了坑古板老爹一筆外從未做過壞事,既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螞蟻窩上尿尿,也沒有看到貓狗就腳賤上去踢一腳。

為什麼要下地獄,為什麼要被烤?

“哎呀,被子沒了。怎麼還不醒呀。”

是一個不認識的聲音,聽上去歲數不大。

太宰睜開眼睛時,麵前就懟了一張大臉,還被不知名的東西撒了一臉。

他反應也快,有氣無力的說:“能把我身上的被子取掉嗎?也請不要在我臉上吃零食。”

糕點渣子都掉他臉上了,肚子還咕嚕嚕的叫得震天響,而且……

“你蓋了多少層被子。”

“八層,亂步大人可是把冬天的毯子也都找出來了,累壞了。”亂步移開臉,將最後一口糕點塞進嘴裡,又咕嚕嚕喝了半杯水。

“睡得跟豬一樣,好歹要有點客人的自覺啊,既然醒了就把東西吃了。”說著亂步指了指放在床頭的一個托盤,砂鍋裡的白粥還散發著些許熱氣,旁邊放著一杯牛奶。

劃重點,不加糖的那種。

但太宰先看到的並不是食物,而是托盤旁邊放著的一把大太刀。昨晚的記憶回籠,他知道這是羽仁徹的刀。

心情有些微妙。

看來不僅沒有將他扔掉,還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說服某戶人家收留了他們。這個城市的藥物和食物都很珍貴,能夠大度的給陌生人用,羽仁徹還算有點本事。

他沒有起來,而是假意咳嗽兩聲,用病入膏肓有氣無力的聲音說:“我、我動不了……”

他心中地主家的傻兒子一眼看穿他的表演:“彆裝了,羽仁徹不在,我才不慣著你。快起來吃掉!”

“可是……被子好重……”

亂步心裡覺得麻煩,但他和對方也沒什麼仇恨,將被子全掀後,從門外吹入的秋風爭先恐後的撲打在太宰的身上。被悶出一身熱汗,又吹了風,太宰猛打了好幾個噴嚏,他緩緩的抱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也不說話,而是垂著眼簾,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有這麼一刻,亂步升起了一股愧疚之心,他慢了半拍的發現,自己在欺負一個病情剛愈的小孩子。

他撓了撓臉頰,又下不了麵子道歉,隻能悶悶的左右看看,下定決心,無比肉疼的拿起一包軟糖遞給他:“給你吃。”

太宰瞄了一眼那包軟糖,是對方腿邊那堆零食裡最小包的糖,還是裹了酸粉的那種。從其他基本是甜味的零食判斷,他覺得這軟糖應該是對方不喜歡吃的。

他搖了搖頭,又重重咳嗽兩聲才用沙啞的聲音說:“不、不用了……我、我不吃糖……哥哥吃吧。”

“哎,你不吃嗎?那太好了。”亂步的愧疚之心隻持續了一秒就結束,將軟糖隨手一扔,拿起旁邊的棒棒糖拆了包裝塞進嘴裡,鼓著腮幫子說,“快起來吃飯,亂步大人可是算準了在粥冷掉之前把你叫醒的,再不吃冷掉了隻能怪你自己太懶。”

沒錯,他折騰太宰不是因為遷怒,而是為了讓對方早點起來吃東西。

亂步大人真是太好心了。他心裡這麼誇自己。

太宰眯著眼睛看著他,對方也眯著眼睛……哦,眼睛就沒睜開過,但也不是個瞎子。

“……謝謝哥哥。”太宰慢吞吞的鬆開手腳,慢騰騰的用手臂的力量撐著身體,剛坐起半邊又摔倒在鬆軟的床鋪之中。

他難過的說:“我、我沒力氣……”

“真麻煩。”亂步嘖了一聲,他覺得太宰又嬌氣又矯情,也不知道羽仁徹是看上對方哪一點。

可太宰早點好起來,他才有借口將他們兩個掃地出門,拒絕被偷家的他隻能前傾上身,抓住太宰的手想將他拉著坐起來。

沒拉動。不僅沒拉動,還被拖著往前栽倒,這也就算了,太宰直接咕嚕著滾到一邊,還把床褥扯開。

臉朝地板正正摔倒的亂步:“……”

三秒後,他坐起身,太宰直接抓住砂鍋兩隻耳朵,一邊跑向門口一邊仰頭將粥往嘴裡倒。亂步慢了半拍追上去。

“啊啊啊亂步大人一定要殺了你!”

太宰才不鳥他,將粥一滴不剩的吃完,繞著走廊跑了一周的他隨手將砂鍋放在一邊的置物架上,扭過臉對他做了個鬼臉。“有本事來抓我啊!小短腿!”

“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你這個恩將仇家的壞家夥!”

“才不會讓你抓到呢~~”

太宰靈活得很,亂步仗著比他大幾歲,好幾次差點抓到他,不是被盆栽的葉子打了一臉,就是繞柱子或者繞空隙躲了過去。

足足跑了五分鐘,亂步彎著腰撐著膝蓋,氣喘籲籲的指著前麵的太宰喊:“你、你太過分了,竟然敢耍亂步大人呼……呼……”

太宰倒著走,還不忘記挑釁他:“這是君子報仇一刻不晚!叫你欺負病人,連病人都跑不過,哥哥你真的比小治多吃了幾年飯嗎?好~遜~哦~”

亂步:“……”氣得腦袋快冒煙了。

太宰倒著走,也沒看路,恰好和從轉角走出來的人撞上。羽仁徹和福澤辦好事剛好回來,聽到了一陣喧鬨聲,就知道太宰醒了。

懷裡突然多了個未婚妻的羽仁徹:?

他很快回神過來,扳過太宰的肩膀,先是看了下他脖子上的傷口,伸手想摸又及時的縮回手,手背直接貼在他的額頭上。

因為太宰比他高一些,他墊了下腳尖才不至於手臂抬得酸疼。

確認溫度不高之後,才第一次正眼看太宰。視線交彙時,突兀的撞進了一片幽深的瞳孔,深邃的眼眸裡沒有半點屬於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朝氣,而是一片死寂。

就好像,失了魂魄一般。

“治君,吃過了麼?身體還有不舒服麼?”羽仁徹沒有在意他的眼神和此時的不對勁。

在昨晚,他們第一次碰麵時,對方那個眼神就給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太宰如今這個也算是小菜一碟。

“咦……啊,哦……”太宰傻傻的應了幾聲,想了想不太對,又將羽仁徹推開。“你乾嘛,好肉麻好惡心!彆亂摸我,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