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沒有什麼娛樂,鋪了今天新買的被褥,將太宰塞進被窩裡,羽仁徹就去洗澡並將自己身上的製服和買的居家衣服一塊兒洗完,用靈力烘乾。
他躺在離太宰一米遠的地方,榻榻米做床,狩衣充當被子,雖然有點冷,但也湊合。
太宰有些鬱悶。既然你都洗衣服了,為什麼不把其他的也洗了一塊兒烘乾,但他不敢說。被窩裡的氣味並不好聞,這種工業品打包出產後,不知道在商店裡放了多久才等到買家。感覺自己像是堆在櫃子裡好幾年的衣服一樣,散發著一種發黴的味道。
不止如此,肚子還一直咕嚕嚕的叫。可羽仁徹不慣著他,是真的要給他一個教訓,好好反省自己。
第二天,天剛亮羽仁徹就醒來,他動作很輕,太宰卻也醒了。準確來說,是餓醒的。
“吵到你了?”
太宰哼哼兩聲:“不是要擦地嘛,總得給我水和抹布吧。”又道,“我乾活了,你必須給我飯吃!早餐我要吃雞蛋,還要牛奶!”
打了半桶水,連同乾淨的抹布一起交給了太宰。“我去早練,如果回來之後你已經擦好了,就給你吃早餐。午餐和晚餐就看你衣物被褥的清洗情況了。”
“不是吧,你看看我的腳,洗東西難度也太大了吧!”太宰瞪大雙眼,他眼睛本來就大,這麼一看更顯得稚氣。也是,畢竟才十歲。
但羽仁徹也對自己的年齡有深刻的認識,他認為自己能辦到的事情,彆人就算無法完全辦到,至少能做好一半吧。
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宰,心裡搖搖頭,抓起大太刀就往外走。先是繞著周圍跑了一圈,熟悉一下地形,再到租房附近的小樹林裡,重複著揮刀動作。他的訓練量有著嚴格的控製,並不因為自身有餘力,就擅自加量。
他還小,若是鍛煉過度,對身體隻有害處。
太陽漸漸的升高,人煙也多了起來,商店陸陸續續的開門做生意,他在路上看到有穿著學生製服的人咬著麵包在街道上奔跑,充滿了青春活力。
上學是個離他很遙遠的世界。老實說,他覺得這個世界離他也很遠,完全沒有歸屬感,像是浮萍一樣沿著流水飄蕩,尋不到落腳點。
有點羨慕。
這絲情緒眨眼消散,重要的還是要顧著當下。問了一個老爺爺,去牛奶站買了兩包牛奶。包裝應該是塑膠的吧,羽仁徹不是很懂,回家隻需要剪個口子倒進杯子裡就能喝。
租房沒有開夥,又買了兩個熟雞蛋和兩個麵包,價格不貴,但若是每餐都要出來買,積攢起來也是筆不小的開支。
還是得在家裡開夥才行。可想到太宰治,他又飛快的否決掉這個念頭。除非對方認清現實,好好跟他過日子,不然他短時間內是不敢在家裡開夥的。
浪費食材事小,把房子燒了,把自己也給燒了事情就大條了。
提著塑料袋,他又一次在心裡默算著家裡的存款,隻剩不到五萬,搬家的支出竟然跟太宰的醫藥費差不多……
不自覺的停下腳步。羽仁徹開始深思。
他覺得自己好像踩入了一個誤區,因為不想克妻,所以要照顧好太宰,但如果因為性格不合就解除了婚約,豈不是比辛勞七年更劃算?
因為經濟的壓力,本想著該如何開源節流的羽仁徹,終於意識到……這個家最大的本可避免的支出就是因為太宰。貧窮,讓他第一次有了解除婚約的念頭。
“等一下悟,你後麵有個孩子!”
“安啦安啦,你以為老子的眼睛是擺設麼?”
羽仁徹在感覺到有人靠近時,在沒有抬頭的情況下就先往右走了兩步,而本是背對著他,卻在街道上倒退著走路的銀發少年,也與他同時往左走了兩步,這樣一來,兩個本應該相撞的人,中間就空了一大塊。
“哎?”戴著黑色圓形墨鏡的銀發少年訝異的斜眼看向羽仁徹。
就憑剛才那個走位,身手絕非普通人能比擬。而羽仁徹的目光,也停留在他那雙鏡片無法完全遮蓋的蒼藍色眼睛上。
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
他心裡這麼想著,狀似自然的將目光收回,邁步離開。
啊……記起來了。是咒術師。那位給他提供了不少咒靈情報的,千年前的咒術師,就擁有這樣一雙眼睛,記得好像叫……六眼?
少年的同伴,一個綁著丸子頭的黑發少年,眯著眼睛任由著羽仁徹與他錯身而過,才像是被驚醒一般的往前幾步,和同伴彙合。
“傑!你看到了吧!”
“看得很清楚。”
雖然與五條悟的認識時間不長,但夏油傑從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人心裡在打什麼壞主意,連忙攔著他。“行了,我們來橫濱是有正事的。”
“這種事情無所謂啦,我們都來這一天了,都沒找到那隻A級咒靈,估計已經跑到其他城市了吧。重要的是那個小子,我們兩個可是同一時間退讓的,他的速度竟然跟我差不多!”
“不是差不多,明明就比你快。”
五條悟的反應力夏油傑是知曉的,這小子剛才耍酷般的往側邊站時,那速度快得隻能看到殘影,而那個小孩也差不多。
“比我快啊~”五條悟憋笑,“是是是~這一點老子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