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榻榻米鋪蓋在地麵,又去浴室看太宰的進程。毫無懸念的,那一小塊肥皂已經用光了,浴缸裡冒著豐富的白色泡沫,衣物全部塞進裡麵,太宰雙手放在邊沿,見到羽仁徹時,指著泡沫說:“好奇怪哦,明明那麼臟,泡沫還是白色的。”
“好像是這樣沒錯。”羽仁徹雙手插袖,慢吞吞的道,“隻是看著衣物是不會自己洗乾淨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像是不想被小看,太宰理直氣壯的道,“但是啊,你知道嗎?臟掉的東西泡在肥皂水裡,過了一段時間臟東西就會被分解,再拿起來的時候,汙垢會被水帶走,衣物就會很乾淨哦。到時候直接晾乾就可以。”
“不能直接晾乾,要過清水衝掉泡沫。不然殘留的肥皂水會讓衣物變黃變硬,很快就會報廢。”
太宰似懂非懂的點頭,繼續扭回頭看著浴缸裡浸泡的衣物。“肥皂真是偉大的發明呢,還有哦,雖然水不能吃,但這些泡泡是可以吃的,就像口香糖一樣,在嘴裡吹出更大的泡泡。”
羽仁徹頓了半秒:“恩,你可以試試。”
“既然是玩的話,我一個人試就太孤單了,你也一起來啊。”
太宰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雖然注視久了會被裡麵沉澱的某種不知名的物質所懾,但當他露出這等純真的表情時,眼睛像是水洗過般的清澈。在這一瞬間,像個符合他年紀的孩子。
羽仁徹歎了口氣,“你再扯些有的沒的廢話,我就將你連同衣物一起浸泡。”
太宰:“……”你好狠。
“隻是浸泡卻不搓洗的話,臟東西是不會自己溜走的,而且肥皂也沒有有用到所有的汙垢都能分解掉。無所謂,反正那是你要用的東西,不乾淨也是你自己受罪。”
看太宰耷拉著腦袋開始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搓洗衣物,亂蓬蓬的頭發也像是失去生機一般軟趴趴在腦門上,羽仁徹搖了搖頭。
不隻是愛偷懶,還喜歡惡作劇麼?口才不錯,若是換一個沒什麼心機的人,會被他那個篤定的口吻和真摯的表情欺騙吧。
可惜了,他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
羽仁徹去房東家還工具,再去買了四個便當,其中兩個是太宰說要吃的天婦羅便當。回去後,又看了眼無精打采瞎忙活的太宰,就去了書房。說是書房,其實也就放了一張簡易的書桌,裡麵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可謂是家徒四壁。
但若是想要用什麼將之填滿,經濟實力又不允許。他坐在榻榻米上,有些苦大仇深的皺著眉頭。
當殺手來錢快,這是他能勝任的工作。但,殺手能夠選擇自己的目標麼?
若是壞人的話,他倒是不介意這種人少一些,但若是沒有作惡過的好人,就下不去手。
如此,好像也不符合做一個殺手的條件。
幽幽歎了口氣,真傷腦筋啊。
羽仁徹沒有將隔壁的殺手鄰居放在心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但他沒想到,他們會那麼快再見。
還是在對方以一敵二的情況下。
月光高掛,夜幕下的河麵閃爍著盈盈的水光,不遠處是燈火通明的大廈,儘管附近沒有路燈,視野也勉強符合視物的標準。
這個地方是當初他撿到太宰,並殺死那隻咒靈的地方。之所以會來這裡,是在打劫混混的時候聽他們透露,有兩個外來人在打聽一些消息。
是的,苦於沒錢的羽仁徹,再一次對混混們出手了,這次的收獲更少,因為上次動作太大,市內七成混混洗手不乾,剩下的也不成氣候,頂多打劫一些孤身的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弱小。
韭菜沒割到多少,情報也不是很有價值。
“那兩個穿黑衣服的人,聽他們說是某所宗教學校的學生。很厲害,就算是黑手黨也打不過他們,槍也打不到,是怪物!他們在打聽這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這當然有啊!這裡可是橫濱,就算來哥斯拉毀滅城市也不稀奇!”
鼻青臉腫的混混可謂是知無不言。“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好像還想揍我的樣子,突然接到個電話,就往那個方向跑了。”
羽仁徹沿著混混指的方向而去。他知道對方說的兩個學生,很可能就是白天遇到的那兩個咒術師。所以,是因為發現咒靈才來的麼?
難得遇到兩個咒術師,羽仁徹不是很想放過這條情報來源。尤其是那個藍色眼睛的白發少年,既然也是六眼的話……希望遺傳能給力一點。
千年前那位咒術師可是個大好人,免費給他提供了大量有用沒用的情報,還不停邀請他去對方家裡做客,熱情得好像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
希望他的後代也是個好人。
不是很想用暴力手段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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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家祖先:……我可以說臟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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