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因為中也的怒吼,不隔音的門也將聲音傳進來。與夏目漱石聊到尾聲的森鷗外,傷腦筋的單手扶著額頭。
“啊啊……就知道會這樣。”在中也將太宰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預判到這兩個小子會多麼吵鬨了。
夏目漱石微微皺眉,壓低帽簷問道:“你又養了一個新的小孩?”
“不是哦,是老顧客家裡養的,一個麻煩的小鬼,總是喜歡挑釁中也。”森鷗外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感情好還是不好,明明很生氣,兩人卻經常膩在一起。”
偶爾一時興起去接中也放學的時候,這兩個小子就是肩並肩一起走出校門的,連邁哪隻腳、步伐的大小都一模一樣。當然了,一邊走一邊拌嘴也是很有默契了。
就連同樣來接送的家長都知道橫濱小學裡最受歡迎的學生,和最不受歡迎的學生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他都覺得有些費解。
“不過……”森鷗外話語一轉。
夏目漱石等了一會沒等到他的下文。“不過什麼?”
“沒什麼,估計這位老顧客已經流失了吧。”森鷗外聳了聳肩,無可無不可的笑道。
名為羽仁徹的那個小鬼,身上的謎團重重,警惕性和直覺也超過常人,在他借錢時故意透露的一些內容,估計也從中讀出了什麼深意,想必之後也會主動跟他拉開距離。
但卻允許太宰繼續和中也交好,還答應讓他過來留宿。所以……是認為他們之間的事情是大人之事,不會牽扯到孩子身上嗎?
那個小鬼,到底知不知曉太宰治的真麵目。一個偶爾會露出那種連他都感到戰栗驚悚的幽暗眼神,仿佛是某種黑暗凝聚體的目光的小孩,哪裡是他能夠輕易擺布的。
夏目漱石隻是淡淡的頷首,他並不關心森鷗外所謂的老顧客的事情,隻是對那個小男孩的嗓音覺得有些熟悉。想起了什麼的,說道:“說起來,你知曉橫濱最近挺有名氣的,那個一直穿著神道服的小孩子麼?”
森鷗外表情微訝。“是有什麼問題麼?”如此明顯的標誌性條件,也隻能是那個孩子了。
“隻是提醒你一件事。”夏目漱石說出了他來此的第二個目的。“不管你有什麼打算,彆去招惹他。”
“……哦,是命令麼?從夏目老師口中聽到這種話,有點驚訝,這不是您會說的話語吧。”
“隻是一個預感。”夏目漱石目光幽深的,視線落在了森鷗外的後方,那是一堵再尋常不過的牆壁,刷著白漆,有著歲月的去不儘的汙痕,什麼都很平常,卻似乎看到了其他的東西。
森鷗外精神一震,他聽聞夏目漱石是傳說中最強的異能者,儘管不明白自己哪裡被對方看上,還被收為了弟子,他對這個傳說中的人還是抱著極大的尊敬。
對方的異能,也一直不知曉,但他覺得這人的這番話,鐵定存在著什麼深意,不能隨便對待。
夏目漱石輕聲說著:“你隻要知道,他是計劃外的邊緣人物。那個孩子,注定不屬於這裡。”
因此,這個橫濱的未來,不需要對方深入的參與。
看著夏目漱石身體靈巧的跳下窗戶,在樓層間穿梭著消失在視線內,森鷗外關上窗拉上拉簾,才露出了臉上的疲憊。他倒在了床鋪上,隨手召喚出了愛麗絲。
愛麗絲雙手叉腰,金發的小蘿莉麵上是一貫的嬌蠻之色,連說話都不是很中聽:“林太郎,你是老了嗎?現在還不到九點就要睡覺了!”
“愛麗絲好犀利,我還不到三十歲呢,隻是覺得最近發際線好像有後移的趨勢。啊啊啊,診所還是太忙了。”他難受的如此抱怨著,沒有一絲成年人的顧忌,還嘟著嘴對她撒嬌。
“夏目老師真是的,說的話沒頭沒尾。我可是很看好羽仁君的啊。”
“收起你的打算吧,他是你的債主,可不會被你忽悠過去。”愛麗絲撇開頭,對他這副樣子也是沒眼睛看了。
“但不覺得很可惜嗎……”森鷗外回憶起過去與羽仁徹見麵的每個場景,還有他打聽到的關於對方各種的戰績。“若是能為我所用的……會是比中也更好用的一張牌啊。”
還未長大就已經初顯王者的風範,基本可以預測到對方的未來該是如何的耀眼。
夏目漱石勾起了他的野心,他的野心也逐漸的膨脹擴散,而羽仁徹,就是實現他野望最好的一張牌。
這樣的人,不能為他所用,也太遺憾了吧。況且夏目老師話語裡的意思,是連打交道都不行麼?
就算不能成為下屬,他給他打工也行啊。畢竟……
“成為幕後老板的事情,我也很樂意做的呀。”
還未產生上位做首領這個想法的森鷗外,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接近了羽仁徹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