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天平又回到了原來那個持平的狀態。
羽仁徹,有些傷腦筋。若不是這個世界的坐標算法和時政平時使用的不一樣,他就能通過那套坐標來確定這裡到底是不是他生活過的那個世界。
又接著,來自末廣鐵腸在話筒裡說的那番話,天平沉了一點點。畢竟哥哥早就接受了治君是弟妹的事實,他是不會說出這種婚姻不合法的話。反而對武士的眾道觀念保持著不反對也不支持的中立想法。
恩……其實還有個很容易辨彆的方法。
末廣鐵腸來得很及時,先是從天而降,站定在條野和太宰的麵前,手握著刀麵色沉凝的看著他,眼神被遮擋在軍帽的帽簷之下,陰影下的眼睛實在不好判斷他此時的想法。
至於從對方的微表情去判斷……算了,哥哥長大之後,那張臉逐漸往麵癱的方向發展,想要從他身上看到起伏大的情緒變化都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鐵腸沒有說話,二人目光交彙,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羽仁徹用遲疑的聲音喊道:“哥哥(歐尼醬)?”
鐵腸,臉上的神色依舊沒有動搖,而是抬高了些許帽簷,一雙犀利的金眸猶如野獸一般的盯著他。
像是從未見過他,並對這個稱呼表達疑惑的,純然審視的樣子。
羽仁徹心裡有了答案。
看來,今天是殺不了治君了。
他不太甘心的斜睨了一眼那邊的太宰。好可惜,早知道剛才就不玩了,直接砍了拉倒,就算事後發現和治君是兩個人,也能當做是練手。
真的很可惜。
太宰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他眼珠子微微轉動,放開條野的手腕,用手肘捅了捅身體還有些僵硬的條野。“他們該不會真的是兄弟吧?長得真的很像,而且都是用刀的。”
“很像?”條野看不見,自然不知道羽仁徹長什麼樣。聽了這話,忍不住的詢問。
“真的很像啊,你看,頭發都是黑色的,雖然那個人頭發又長又順滑,但也沒規定這個世界的親兄弟不能一個是硬毛一個是順毛啊!還有還有,眼睛也都是眼尾細長上挑的丹鳳眼,上下眼睫毛也都又長又卷,這一看,眼神也很犀利。而且……”
他壓低聲線,用細微但其他人都能聽清的聲音說:“都是難得一見的盛世美顏吧,換上女裝都不會被懷疑性彆的那種陰柔的禍國殃民的……”
一把刀橫在了太宰的脖子上,羽仁徹則是快速的抽刀,刀尖對準他。羽仁徹道:“我的哥哥不喜歡彆人評論他的長相,而且,我是收養的,姓氏也不一樣。”
他又看了眼靜默不語,卻又一直盯著他不放的末廣鐵腸。他都懷疑此時如果自己像螃蟹一樣左右移動,對方的眼珠子也會跟著一起移動。
微微歎息一聲,他收刀入鞘,傷腦筋的道:“不過,我也確定了你不是我要找的治君。畢竟,若是真的哥哥在這裡,早就將那位采菊拉走,哥哥不會參與我與治君的夫妻糾紛。”
鐵腸,眨了眨眼睛,雖然沒有收起刀,卻也刀尖對地,側身拉著條野往旁邊站了站。
卡啦一聲,手相連的手銬發出了拉扯的金屬碰撞聲。
條野聽到了鐵腸心跳的變化,嘴角和眉毛不受控製的抽搐兩下,難以置信的道:“不是吧鐵腸先生,你竟然相信了嗎?他也說了你們不是兄弟!”
“是收養的。”鐵腸用平直的語氣說道。聲線沒有起伏,是稱述事實的語氣。
他又補上了一句:“他說對了。”不喜歡被議論長得像女生的事。“我們都是劍士。”也是共同點。“他沒有說謊。”
條野,哀嚎一聲。“直覺?”
“恩。”鐵腸點了下頭,明明還是那副麵癱臉,眼神依舊是犀利得像是能刺穿鋼板,偏偏就給人一種呆憨的感覺。
鐵腸的直覺大部分時候都挺準的,條野受不了的咂舌。“不管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他阻礙軍警辦案是事實,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放他走。”
鐵腸覺得他說得對,於是他收刀,朝著羽仁徹伸出他的右手,掌心向上。“肚子餓了,先去吃個便飯,條野請客。”
條野,臉上緩緩打個問號,氣得臉頰都鼓起了一大圈,跳腳道:“為什麼是我請客啊!”
“我剛點完菜,吃了一點點就趕過來,走時付的是全款。”
“這是我的錯嗎?”
鐵腸沉默了一會,肯定的道:“恩。”
條野,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搭檔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