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鵬還沒開口,歐勇先急了。
“不行!”他剛去下層地牢找水漱口回來,聽到西門無恨要帶我走,馬上阻止。
“誰敢攔我?”西門無恨這時終於表現得和他的長相相符了,用霸總地語氣問向歐勇。
陳淩渡在旁邊小聲嘀咕,說:“她是殺害陸盟主的凶手。”
西門無恨一個眼刀甩過去,陳淩渡立刻噤聲,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氣勢這東西,不是人人都有的,陳淩渡也有盛氣淩人的時候,但跟魔教教主的氣場沒法比。
此時他們兩個的氣場,一個是雄鷹、一個是鵪鶉。
小鵪鶉縮在牆邊,一聲不敢吭,他陣營的歐勇、陸鵬也是保持沉默。
彆看他們這會安靜,等我們出去,明天他們就能列出我的九大罪狀,讓江湖正道人士唾罵我、圍剿我。
西門無恨環視眾人,霸氣道:“想活命的,就隨本座離開。”
“我們走!”白牡丹對看護陸有康的護衛說道。
“等等,康兒是陸家人,你是陸家的少夫人,怎能隨魔教中人離開?”陸鵬沒攔我們,隻攔了白牡丹。
他眼中閃過一抹算計,估計又在想怎麼給陸有康和白牡丹扣帽子呢。
“我要保我和阿康的性命,誰攔著都不行。”白牡丹本就懷疑陸鵬居心叵測,現在陸鵬攔著她,她能聽他的話才怪。
陸鵬苦笑道:“既然你如此決絕,那你們走吧。”
“哼,先是與邪派人士結交,眼下又跟魔教扯上關係,陸少爺一心向惡,是想叛出武林盟嘍?”陳淩渡不敢和西門無恨對視,但抓住機會便奚落陸有康。
陸鵬反倒瞪了他一眼,我心中了然,原來陸鵬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痛快放白牡丹和陸有康離開,是想過後編個叛出武林盟的帽子扣陸有康頭上。
陸有康確實與邪派人士有交集,今晚他又發瘋要傷人,現在跟著西門無恨走了,明天就算他恢複正常,也是百口莫辯。
畢竟他發瘋是真、跟西門無恨離開也是真,而刺殺他的殺手卻跑了,給他下毒的人……已化成膿水。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也太亂,陸鵬一定會搶占領輿論高地的。
隻要他能活過今晚。
淩晨兩點,雨勢最大的時候,我們跟著西門無恨離開地牢、離開陸家。
仙劍客和程飛也跟我們一塊走了。
地牢裡隻剩陸鵬、歐勇和陳淩渡三波人。
宴會的燈籠已經熄滅,暴雨遮蔽視線,月光、星光、燈光都不用指望了,一行人隻能摸黑前行。
每走幾步就能踩到一具屍體,白牡丹的那位女性長輩隻能讓人背著走。
西門無恨原本走在最前麵,走了一段我叫住他,和他換了位置。
陸宅外麵圍著很多人,由此看來攔路的人可能是故意放西門無恨和婉兒進來的。
因為陸家外麵圍得水泄不通,進來容易出去難。
西門無恨是準備和他們硬拚的,他的內傷經過我的異能治療好多了。
但我不想讓我的治療成果就這樣被破壞,叫他們等在離院牆幾米開外的地方。
我也沒靠牆太近,與院牆隔著些距離,雨勢太大,這種天氣隔上點距離外麵的人就發現不了我。
我蹲下身,把手按在地上,放出‘氣’線,‘氣’如絲絲縷縷的煙霧飄出,又如小蛇躥行,爬出牆外。
它們不帶殺氣,在地麵的積水中遊行,悄悄接近牆外的人。
瓢潑大雨中,沒人發現地麵積水中藏著透明的‘氣’線。
這些‘氣’線鑽到他們腳下,鑽進他們腳心。
他們應該感覺身體一麻,便不省人事了。
外麵倒下一片,我甩出‘氣’團,拍到西門無恨身上,大概相當於一顆小石子砸身上的感覺。
他立刻帶人走過來,我們一起翻牆出去。
守著這一側院牆的人都倒下了,我們越過地上的人,往城外的方向跑。
西門無恨說他在城中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陸盟主的死訊一出,陸鵬就把元城封鎖了。
不過現在他的人還在不在還是未知數,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血洗陸家的勢力已經接管了各處城門。
不管守門的是陸家人還是另一方勢力,對我們都不會友好。
因此西門無恨決定先不出城,元城大得很,找個地方藏起來並不難。
暴雨能洗刷我們的足跡,西門無恨帶路,領我們躲到他的臨時住處。
這地方比之前程飛和仙劍客租的小院還偏僻,周圍的野草一人多高。
小院隻簡單收拾過,院子裡的雜草也長得老高。
但屋裡很乾淨,桌椅板凳、床鋪、書桌,全都一塵不染,看樣子是有人打掃。
說是小院,其實房間挺多的,就是收拾乾淨的屋子隻有一間。
其它房間需要現收拾才能住人。
終於找到落腳的地方,白牡丹的婢女們便開始忙碌起來。
燒水、收拾,弄到快天亮,一行人總算打理乾淨自己,在乾燥的床上睡了一覺。
他們睡覺的時候我仍是清醒的,白牡丹安排了人守夜,我不是怕有人追來,而是因為想起一些事情失眠了。
陸鵬不提預言,我真沒想起這件事來。
百年前的武林預言,是被當時的武林盟主下過封口令的。
所以陸鵬篤定,知道這事的人寥寥無幾,哪怕是王公貴族,也沒渠道知道這件事。
當年的封口令,可是殺人滅口,不留後患的。
原身知道這件事,是聽柳煙煙跟她老板說的,兩人交談時她就在場。
原身是知識的存儲器,她聽了就聽了,不會去思考它的真實性。
現在預言成真,原身也沒機會思考了,問題給到了我這邊。
我雖和陸家、和武林沒有直接關係,整個武林消失了,對我種田的計劃也不會有影響。
可預言的實現,代表著原身老板的計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