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武林沒有專修不可描述之功法的門派?
比翼島上的比翼派便是這樣一個門派,據說島上養了許多比翼鳥。
這東西是傳說中的生物,原身遍讀古籍,近三百年來,沒人見過活的比翼鳥。
最近十年,有人說在比翼島上見過不少這種鳥,真假不得而知,原身沒有求證過。
知道比翼島是因為查閱比翼鳥的資料,知道島主蕭悲途,也是因為查了比翼島的背景。
比翼派占了一座海外島嶼,專心在上麵練功,顯少出來活動。
他們與外界的聯係,就是需要‘補藥’的時候。
蕭悲途身後的少女們,八成便是他的藥人了。
我的視線掃過少女們,沒有停留,但已然看出個大概。
比翼派作為修練邪功的門派,出席今晚的反派慶功宴沒毛病。
但眾人噤聲,準是有問題,邪魔歪道中,有人剛剛炫耀過他吃了幾個小孩,也有人以欺辱彆人妻女為樂。
隻是修練不可描述功法,不至於讓這群反派惡徒靜默。
直到答案自己走到我麵前,準確地說,是走到柳煙煙麵前。
“煙煙,你終於舍得下山了。”蕭悲途看著柳煙煙,眼神深情、語氣似怨似喜。
多虧有原身的肌肉記憶,我才沒有因表情扭曲人設崩塌。
護衛賈若在,此時恐怕已經嗷嗷叫了。
什麼驚天大瓜?
這二位之間還有故事呢?
為了控製瀕臨失控的表情,我使儘全部定力。
於是用力過猛,引來蕭悲途的注意。
“她是何人?”
“我徒兒。”
“原來如此,莫緊張、我和你師父是故人重逢,你不必動怒。”
我沒怒、沒怒、沒怒!
我隻是憋得快內傷了,想露出吃瓜的表情。
誰想到用力過猛,竟皺眉顯出幾分怒意。
“前輩誤會了,我生來便是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天生的、並不是針對誰。”我出言解釋。
這裡是反派大本營,我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會對反派中的佼佼者不敬。
如果有可能,我也願意將大廳內的江湖惡人儘數拍死,但我目前沒這個實力,暗衛需要具備的條件之一,便是‘忍’,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默默記下那幾個將害人當成樂趣的江湖敗類,打算跟他們秋後算賬。
蕭悲途坐到了我們旁邊的那張桌子後麵,我想和柳煙煙換個位置,因為蕭悲途總是越過我望向她。
如果是正常的眼神也就罷了,偏偏是肉麻得讓我起雞皮疙瘩的眼神,我免不了被誤傷。
可柳煙煙沒有換座的意思,她是天宮帝君的座上賓,她和我換位置,那我就要和反派大BOSS臉對臉。
大BOSS又不認識我,估計是不想和我臉對臉的,我隻能發揮忍/術,再不然我和蕭悲途換換?
我剛產生點苗頭,便被柳煙煙的視線鎖定,她直直看著我足有五秒鐘,警告的意味明顯。
我開始想念雲舟,他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玩,一點不用人操心,和他相處太容易了、太舒適了。
在夾縫中煎熬度日如年,好在另一個的出場,結束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我們對麵那張桌子的客人來了,她是最後一個到場的,除了天宮帝君之外。
她身後隻跟著一名高壯的漢子,背著一把和他差不多高的古琴。
聽他走路的聲音,這琴應該異常沉重,因為包著皮子,我看不到琴的真貌。
“是音魔……”有人小聲說道。
看在場人的反應,他們似乎也沒見過血琴師的真容。
投向她的目光充滿好奇和探究,傳說血琴師有三臂,眾人打量她,像是想從她身上找到那條隱藏起來的手臂。
血琴師並無美貌,歲月在她的眼角刻下深深的紋路。
她的麵容滄桑,老態儘顯,比她這個年紀的人還要蒼老許多。
一個白發枯黃、麵容滄桑的乾巴老太太,卻有一雙凶光難掩的眼睛。
她和慈祥這個詞背道而馳,後背佝僂著,走路時還有點跛。
華麗的衣服套在她身上給人一種怪異之感,她十指的指尖烏黑,指甲又尖又長又黑,好像挖山動物的爪子。
蕭悲途進來,眾人靜默,多半是因著他和柳煙煙的故事,眾人抱著吃瓜的心態安靜地看熱鬨。
血琴師一出現,大廳才真正地陷入死寂。
剛剛出聲的人都不敢用正常音量說話,小聲嘀咕一句,還被身邊的同伴掐了一把,示意他彆出聲。
血琴師走到我們對麵的桌子後麵坐下,背琴的大漢站在她身後。
並沒有把琴解下來放地上,難怪她要找個如此健碩的高大男人替她背琴,這麼沉的東西,不落地整天背著,能把人壓成腰間盤突出。
想必那名大漢,有超常的力氣,背著那麼沉的東西,仍舊麵不改色。
柳煙煙落座有一群人圍上來搭話,血琴師坐下,卻沒一個人敢上前。
甚至他們把呼吸聲都放輕了,血琴師是血洗陸家的主力,那晚她殺了多少人,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數過。
不止陸家人,城內的江湖高手,也多半折在她的琴下。
我們逃出陸家,逃向西門無恨的小院前,我還聽到琴聲淒厲如惡鬼哭嚎。
她這樣的存在,不僅正道人士恐懼,連她同陣營的惡人也害怕。
“你過來。”血琴師坐下,目光直接投向我們這邊,視線定格在我身上,沉聲說道。
柳煙煙身體微動,我搶先站起身,向她行禮:“師父彆擔心,我沒事。”
大廳裡的所有人,都將視線聚焦到我身上。
我坦然走過去,對著血琴師施了一禮。
“前輩叫我何事?”
“你認識我徒兒?”
“是,玲瓏前輩曾教導過我一段時間,是我的老師。”
我解下脖子上的項鏈,放到血琴師麵前。
在她進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會發現這條項鏈,認出它來。
玲瓏死前交待原身,要將她的死訊告訴她師父。
無憑無據的,她了解自己師父的性子,怕她把原身給剁了,於是給原身留下一條項鏈,要她時刻戴著,不許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