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七個人是她的底牌,一直隱藏在暗處,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並不在元城待著。
張總管確認月南香的中毒後遺症無法複原,便用暗號將她們招回來。
可月南香已經沒辦法再調遣她們,也不記得她們,更加不記得自己原來有什麼計劃。
就算暗衛知道,全都告訴她,但她們一人隻知道一點,不知道月南香的總計劃是什麼。
也不知道她到底要乾嘛,計劃無限擱置,等於把暗衛閒置起來。
張總管覺得不如變通一下,因為若將暗衛棄之不顧,她們身上的毒早晚會要了她們的命。
月南香這些年對她們的培養全白費了。
不如讓她們替我辦事,至少她們可以活下去。
月南香有暗衛這事,隻有張總管知道,還是張總管負責訓練、最終挑選的。
他不忍見他挑選出的「人才」白白
死掉也是情理中的事。
月南香即便再長大一回,也不是從前的她了。
她經曆過的那些事、知道的秘密,不會隨著身高長回來。
「哦,所以你給她們重新找了個老板。」也就是我。
「可以這麼說。」張總管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他剛派人刺殺我,那不是假打,是真要殺了我,如果我不能贏過她們,她們會毫不猶豫地讓我腦袋搬家。
我明白這是一種測試,對於實力的測試,通過了便能得到她們的認可,通不過就死吧。
「其實還有另一種選擇。」我知道她們體內都有蠱蟲,殺死蠱蟲淨化毒素不難。
至少不會比製作解藥複雜,張總管坦白,他手上隻有臨時應急的解藥,能徹底解毒的藥他沒有,全在月南香那存著。
可月南香把藥藏哪了,他也不知道,應該是在群芳閣的某處。
然而現在群芳閣被燒成了廢墟,藏哪都變成渣了,重新製作需要配方,配方就月南香一個人知道。
「什麼選擇?」張總管追問。
「用不著解藥,我不是神醫嗎?解毒、解蠱、治療陳舊性內外傷,就找安神醫,祖先秘方、百病全消,嘿、請認準安神醫!」
張總管聽得一頭霧水,恍惚了一會兒才抓住我話中的重點。
「能保住她們的命?」
「能,不過她們得花錢買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連雲舟,我都開始給他記帳了,眼瞧著他有康複的希望,等他痊愈,他得把夥食費付一付。
張總管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忙問收費標準是多少?
我說了個數,他略遲疑,他出城前把銀子、銀票都帶上了。
但那是月南香留在手裡的「零錢」,臨時周折之用,大頭在錢莊裡存著,他們出逃的時候,錢莊早就人去樓空了。
這些現錢是他們主仆今後的生活費,月南香這狀況,張總管沒指望她今後能再創輝煌,隻求她平安度一生。
我要的價錢,是他手裡錢款的八成。
月八可能知道張總管手裡有多少錢,聽到我要的數目,她立刻上前撲通跪下,說既然是解她身上的蠱,理應由她自己出錢,但她付不起錢,所以願意以命換命。
「啥意思?」我沒聽懂。
她解釋說,就是我命下她的命,她的命就是我的了,今後她為我效命。
其她人聽到這話,也紛紛跪下,表示她們也願意用這種支付診金和醫藥費。
張總管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他見勢也要跟著她們一起跪。
「得得得,都起來,讓你們效命不敢當,不過做些日常雜活,抵治療費、慢慢還吧。」
反正費用我給出來了,同意的話我就治。
現在付不起這個錢,那就打工抵債。
眼下正是缺人幫忙的時候,我可以支使她們跑個腿,買個東西、傳個話什麼的、挺好。
不用掏錢、又能保住這些人的命,張總管他最高興,向來穩重的人,這會笑得眉飛色舞。
他首先保證,山上死的那十八個人,不是他安排的。
是月八她們發現有人藏在山中,擔心這些人想對月南香不利,所以先下手為強。
為免引起我的懷疑,特意隻由月八出手,其她人沒現身。
月八的傷也不是故意受的,她一個人對戰十八個人,挨兩刀已經算身手好的了。
她是想走來小店,可惜高估了自己,半路暈過去了。
被月南香拖回來不在她們的計劃內。
張總管對我的實力是信任的,但月八她們沒親眼見過,終究不放心將月
尊交給我保護。
所以張總管就讓她們放手一試,他知道我肯定不會被她們殺死。
反過來他沒想想,她們會不會被我殺死?
他承認他有這個擔心,架不住月八她們非要玩命。
他於月八等人,是教導者一般的存在。
他的話她們可聽、可不聽。
她們堅持要做的事,他攔不住。
我本還想著,突然多出二十七個人,小店沒地方裝她們。
結果晚上她們非常自覺地出門,各自找地方蹲守去了。
房頂上、大樹上、草叢裡,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她們一個不放過。
隻留下當晚要進行治療的幾個人,住在空出的客房裡。
殺死她們體內的蠱蟲容易,清除殘留毒素也不難。
就是她們的新傷、舊傷,內傷、外傷混合傷治療起來比較費時間。
張總管訓練她們,並沒有將她們練成機器人,各自的性情脾氣還在。
第一晚接受治療的人中,有一個編號南九的姑娘,她今年十九,是個話嘮。
我無法想象,一個話嘮、她是暗衛。
我給她治療完,輪到給其她人治療的時候,她仍在我身邊「陪」著我。
「神醫的醫術、好像仙術啊,神醫神醫,你需要藥童嗎?仙童呢?我小時候,村裡的王半仙兒說我有仙緣,將來能遇到仙人指點,飛黃騰達。」
「飛黃騰達我幫不了你,但我可以幫你早日駕鶴西去。」我用拇指在脖子上劃了一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的命是神醫救的,我即用性命當診費抵給神醫,您自然可以隨時取去,喏~」說完她仰起脖子,往前送了送。
「嗬。」我冷笑一聲,放出「氣」絲進入她體內,讓她瞬間暈倒,世界立刻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