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他說,他已經取回女兒的骨灰,連同妻子的骨灰,一並帶回了比翼島。
現在他已尋回妻兒,此生無憾,願一家團圓,永不分離。
小嬌流下兩行熱淚,我估摸著這一家團圓的意思,和我理解的應該一致。
這封信是蕭悲途的遺書!
信很長,厚厚的一疊,他要交待的事情不少。
他們一家已然團圓,但他走了,比翼派便沒了繼承人,他隻有一個徒弟,就是小嬌。
小嬌是孤兒,因為長得有點像柳煙煙,蕭悲途收她為徒,可是這些年,他一直閉關苦練武功,沒怎麼管過小嬌。
小嬌在比翼派的弟子中並不出眾,練武的天賦也很一般。
因著她與柳煙煙三分相似的長相,蕭悲途不希望她下場太慘,所以有點托孤的意思,叫她來投奔我。
他把島主的位子傳給了我,信中夾著島主的信物,有了這件信物,我便是比翼島的島主,無人可以質疑。
隻是比翼派掌門的位子有彆人繼承,我沒練過比翼派的武功,沒有資格繼承掌門之位。
但島主這個位子,它和掌門之位並不衝突,它擁有比翼島這座島嶼的‘產權’,跟房東是差不多的意思。
比翼派隻是租住在島上的房客。
曾經有過島主、掌門兩個位子分彆由不同人繼承的先例。
所以比翼派的弟子也沒什麼好說的。
而且比翼島是‘房東合住’的出租方式,也就是說,蕭悲途把他的土地房產留給了我。
那片地上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墓園。
這著實有些突然,他看著還那麼年輕,剛剛練成能擠進武林高手榜前二十的‘邪’功,未來有許多的可能。
結果人說沒就沒了,還是他自己走上的絕路。
或許是支撐他的信念倒塌了吧……
我這個局外人,也隻能猜測一二。
他也是沒什麼人可以托付了,多年關閉、妻女皆亡,唯一的徒弟,留在比翼派也沒什麼前途,更可能成為派內的犧牲品。
而我既是柳煙煙的徒弟,又是他女兒的暗衛,算是跟他們家關係最深的人了。
“有師父在,島上的人不敢欺負我,師父知道、若他不在了,那些人肯定容不下我。”小嬌邊抹淚邊說。
她生得漂亮,就算隻有三分像柳煙煙,也是個標致的大美人。
那派中練什麼功的沒人不知道。
她武功一般,也是因為沒練比翼派的邪功,隻學了些皮毛功夫,比如輕功。
蕭悲途很清楚,他若不在了,那些人非把小嬌生吞了不可。
於是派她出島來送信,其實就是來投靠我的。
她自己肯定不敢再回去了。
蕭悲途好歹是給我留了房和地,他托付的人我得收下啊。
信裡還夾著幾張數額驚人的銀票呢。
此外還有一枚戒指,這戒指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念想,多年來他從未摘下來過。
在元城時,我見他一直戴著這枚戒指。
有戒指、有比翼島的地契和島主信物,外加巨額銀票,這小嬌的身份應該是真的。
她身上無毒無蠱無傷,就是比較疲憊,黑眼圈兒嚴重,沒有休息好。
“既然是來投奔我,乾嘛躲窗外?不走門?”如果我不叫她,她打算何時現身?
“夥計不讓我進……我、我身上沒錢。”小轎有些窘,俏臉微紅,她急忙解釋道:“直接跳窗進來,我怕被您當成歹人、咳…打死。”
她解釋說,她正琢磨怎麼開場,才不會被我當場打死,我就把她叫進來了。
“師父說,您武功路數詭異,不用內力便可殺人於無形,那些拳腳功夫更是用不著。”小嬌說得激動,又有幾分懼意,好像個喜歡講鬼故事、又害怕得要死的小女生。
她今年二十一,有點麵嫩顯得小,像十七八的高中生。
我覺得小嬌這個名字非常適合她,人如其名。
長得嬌嫩說話的聲音也嬌滴滴的。
“留下你可以,不過我這也沒什麼好職業給你,當個助理吧,也就是平時幫我拎包、訂客棧做些雜活。”我見她沒懂助理的意思,跟著解釋道。
“謝島主收留!”她又要跪,被我攔住。
“在我這不用行大禮,除非我死了,遺體告彆的時候。”
“還有,彆叫我島主,我雇了你,你叫我安…總吧。”讓我也體驗一把當‘老總’的感覺。
“安總?”小嬌顯然不明白這個稱呼啥意思。
“對,你是我助理、叫我安總,沒毛病。”
“好的,安總!”小嬌拱手施禮,恭敬喚了聲。
其實仔細看看她,她身上的衣服臟得不能再臟了,袖口都磨破了。
鞋更不用說,厚底靴快磨成襪子了,從比翼島趕過來,路途遙遠,蕭悲途在信中說的銀票數,一分不少,她揣著巨款風餐露宿,可是夠‘忠心’的。
我問她出門前怎麼不帶錢,她說帶了,隻是剛出島就被人騙個精光。
以至於接下來的路,她不敢再去人多的地方,一路專挑荒僻無人的山林走。
她怕她自己也被人騙跑了。
那她要捎的信就送不到我手裡了。
她見人就躲,武功雖然不咋地,靠著機敏倒也躲過了不少壞人。
靠吃野果、野菜,以及一些不光彩的偷盜行為,她總算是活著找到我了。
在平原那邊還好些,進入北部的山區,路太難走了,她便趁天黑走大路,白天到山裡躲著休息。
幾次差點滑下山崖,‘疲勞’趕路,才到了這。
“你怎麼找到我的?”我很肯定,蕭悲途不知道我的具體行蹤。
“師父隻知道你會來北邊,我便一路偷聽來往路人談話,聽到有人談起一間被燒的客棧,說是有人在客棧裡滅了摘星撈月樓派去的頂級殺手。我想,除了您,還有誰有這本事?您一定在那住過,然後我便跟著死人的消息走,哪個地方死人,而且死很多,我就往哪去。”
“你去了懷城。”我搶答道。
“嗯,那邊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過路的、趕車的,還有田間地頭,連砍柴的、打獵的都在談論懷城安大俠的事。”小嬌越說眼睛越亮,“我一猜,他們說的安大俠,就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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