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童穿著妙手堂的工作服,和小嬌一起走遍大街小巷,把我抓到‘安大俠’的事到處宣揚。當然,我讓他們倆出去散播這事,目的不是為了給妙手堂打廣告,是想叫全城的人都知道‘安大俠’中了巫術。
官差帶我和‘安大俠’回衙門的路上,百姓夾道圍觀,我還給他們展示了那塊人形樹皮,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順便給他們科普一下,這東西隻要貼不到皮膚上,對人就沒有危害。
這樣即使官老爺銷毀證據,百姓也見過它長什麼樣了。
而我不是犯人,官差沒法阻止我,他們隻是勸我,這是命案的重要證據,最好收起來。
我說隻要不弄丟,交給衙門就行,東西在我手裡,給鄉親們看看、避免他們遇到危險無法辨識,怎麼了?
如果他們有意見,這東西由他們保管也行,但它是巫術道具,上麵的巫法還在,拿的時候小心點。
官差立刻擺手,表示他們不想接手,東西是我發現的,由我親自上交比較好。
樹皮上麵沾著人的皮肉,證明這玩意是何等的妖邪,充滿未知的恐懼。
我從衙門回來,路上遇到了小藥童和小嬌,他們倆剛‘收工’,提著魚和青菜有說有笑往醫館走。
我們三人彙合,拐到醫館所在的街上,就見醫館門口堵著一大群官兵。
這群官兵穿的衣服款式,和玉蘭城的官兵不同。
醫館裡邊傳出打鬥聲,我聽到了月八的聲音。
“什麼人?跑到這來鬨事!”小嬌將手裡的青菜塞進小藥童懷裡,提氣衝上去,在官兵中間撞出一條通道。
小藥童沒見過這種場麵,他害怕的抱緊青菜,扭頭看向我。
“你先回家,今天休息吧。”
“您小心點,這是皇城那邊的人。”小藥童滿眼擔憂。
“沒事,你回家歇著,什麼時候開工我讓小嬌去通知你。”
“您保重!”小藥童向我鞠了一躬,轉身跑走了。
皇城來的人,他哪裡惹得起。
小嬌衝進人群,跑到醫館裡邊,加入了戰鬥。
醫館大堂空間有限,外麵的人想進去,但他們帶的是長刀,長武器在狹小空間內進行多人戰鬥不方便。
我走過去,圍在門口的人都看向我,我沒進屋,站在包圍圈中間,也看著他們。
“來做什麼?”我問,我沒生氣,甚至有點想笑。
“來請貴客。”有人打量我,回答完又問:“你是安大夫?”
“是,你們要請誰?”
“雲公子。”
“他腦子不好,你們知道吧?”
“知道。”
“我是他監護人,他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決定,包括有人請客,也要問過我才行。”
說完我忽然想到他們可能不懂監護人是什麼意思,立即補了句:“夫君的事,由我這個夫人決定,明白嗎?”
“安大夫,我等奉命行事,君上隻請雲公子,您的決定、能大過君上的決定嗎?”
“這麼大一頂帽子,我可戴不住,嗬。”我從袖中抖出一顆圓球,往地上一摔,隨著嘭的一聲響,火光迸濺中綠煙四散開來。
他們連忙捂住口鼻,有的屏住了呼吸,但我的目的不是讓他們中毒煙,是借著毒煙放出‘氣’絲。
‘氣’絲入體,他們紛紛倒地。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玉蘭城的百姓應該都認得。
百姓看熱鬨不敢站在街上,全藏在各自家中,從窗戶口往外瞧,臨街店鋪的人則是躲在門板後邊往外偷瞄。
綠煙一起,他們連忙縮回屋內。
見堵著醫館門口的官兵全部倒地,更是不敢出來,把門窗都關嚴了。
大堂裡的人聽到外麵的動靜,停止了打鬥。
一道身影飛出來,攀上對麵的屋頂,站在高處向下看過來。
月八和小嬌隨後跳出門,站在我身後。
“安大夫、他們來抓人,蠻不講理,先動手打的人!”月八立馬跟我告狀。
“這騰雪皇族果然彪悍,登門請人去做客,是要動手打暈了帶走的?稀奇稀奇,聽上去跟山匪、水賊綁肉票的手法如出一轍。”我一邊譏諷、一邊回望屋頂上那人。
“安大夫,你下手毒害皇城冰甲衛,你可知罪?”屋頂上那人不提他們抓人的事,單就眼前的情況向我問罪。
“凡到我家門口鬨事的,還打人、抓人,我自然會把他們當成賊人,為求自保出手擊傷賊人,何罪之有?”原身雖麵癱,但嘴沒毛病,表情不能表達的東西,語言可以。
“如果你們來抓罪犯,我夫君犯了什麼罪?可有逮捕他的文書?如果你來請他回去做客,他已經拒絕了,我也沒有同意,你們又憑什麼打我的屬下、強行抓人?現在你隻要當著百姓的麵說一句,隻因是騰雪國的國君下令,便可不講道理、毫無理由,隨意傷人、抓人,那我絕不再和你們講道理了,官爺?”
此刻的街麵上雖然一個人沒有,可周圍的屋子裡全是人。
他們都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呢。
我們說的話,一個字他們都不會錯過。
屋頂上那人肯定也知道,我機關槍似的一通發言,現在壓力給到他那邊。
“既然雲公子不願隨我等回去,那本官就不勉強了,是本官執行君上的命令方法不當,與君上無關。”
“好,那既然知道自己方法不當,官爺應該懂知錯能改的道理吧,下次彆再犯這樣的錯誤了,還有,給我的保鏢賠禮道歉,以及打壞的家具,總得賠償吧?我夫君肯定嚇壞了,他腦子本來就不好,受不得刺激,被你們這麼一嚇,病情準得惡化,醫藥費您也得掏。”
屋頂上的人跳下來,和我麵對麵站著。
他虎目圓睜,黝黑的皮膚可能是氣的,氣得黑裡透紅了。
他長得比較凶,瞪眼嚇唬人的時候氣勢更盛。
跟個煞神似的,可惜他遇到了我。
我還是一臉平靜,當然這要歸功於原身的麵癱。
目光不躲不閃,和他直直對視,既不進攻、也不後退。
眼神的交鋒可以說明一切,地上躺著一片人呢,都是他的手下,他踢他們、叫他們,他們都沒反應。
儼然是‘中毒’了,下毒的人就在他眼前,翹著嘴角和他對視。
我隻想讓他明白,他的人主動挑事,被毒死了我不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