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多日,如今再檢查已經沒有意義,可留的話柄太多了。
“器堂堂主說的沒錯,我的嫌疑還沒有完全洗脫,你可以合理懷疑我,希望你用證據來說話,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查凶手不是玩劇本殺,所有人坐一塊聊,我既然接了任務,就得辦事兒。
我提前離席,返回軒轅無目的住處,這時院子裡已經沒什麼人,我叫小嬌他們回去了,隻有雲舟跟著我。
暗衛擅長隱藏身形,我擅長讓人現形。
軒轅無目這顆大樹一倒,從前圍他身邊的人散去大半,幾位大夫都說他沒可能複原了,他在教中的前途算是毀了。
今後不過是個在魔教養老的病人。
掃院子的雜役都在歎氣,想跳槽到彆的長老那去。
我在院子裡轉了一圈,隨後走進軒轅無目的臥室,婢女的屍體抬走了,房間打掃過。
“軒轅……大叔,我又回來了,你彆激動,剛剛大家開會,說想找你的暗衛聊聊,也許他們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細節,細節決定成敗,是吧,大家都在努力查找害你的元凶,你千萬彆著急上火。”軒轅無目見我回來渾身發抖,我趕忙勸他把情緒放平和。
他這樣確實不是我毒的,他何必見我就動怒呢!
“你要是能把他們全叫出來最好,有沒有手勢暗號什麼的?啊?比劃比劃唄。”
軒轅無目扭動身體,似乎想撲過來掐我,他果然做出一個手勢,立刻有人跳下房梁,想用匕首紮我頭頂。
“哎,這就對了,我猜到你們肯定有不用說話的暗號。”我邊說邊挪步,閃開剛剛站的位置。
雲舟坐在桌邊吃點心,他和我隔著一張桌子,房梁上下來那位剛好有半截身體砸在桌子上。
雲舟眼疾手快,端起茶碗和點心盤,沒讓好吃的被糟蹋了。
下來這人滾到地上沒再動,但人活得好好的。
軒轅無目用還能動的那隻手按下床頭雕刻的一朵梅花,那看似是裝飾的花朵其實是個按鈕。
床邊的床板內發射出幾支毒箭,毒箭紮我氣盾上,被截住落向地麵。
“軒轅大叔的玩具真不少,還有嗎?都給我展示一遍得了。”
軒轅無目氣的抓狂,但他現在隻能抓床,我突然想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可以引他的暗衛現身。
地上昏睡那個不算,另外還有五個呢。
暗衛負責暗中保護主子,主子有危險,他們一定會出來。
當我把軒轅無目從臥室拖出去,門外的下人們一臉‘果然’的表情。
他們以為我是來報複軒轅無目的,眼下沒人會給軒轅無目出頭。
我挺冤枉,明明是幫他查找真凶,卻被誤會成虐/待病人。
最近天氣轉涼,大家紛紛換上秋裝,軒轅無目穿著單薄的寢衣,被我曬在院子當中,徐徐秋風拂過,凍得他頻繁哆嗦。
“軒轅無目的暗衛們聽好了,你們想救他就趕緊出來,否則……他馬上腸穿肚爛而亡!”我從袖子裡掏出一顆不明物體塞進軒轅無目嘴裡。
這東西進了他的嘴,他便開始五官扭曲,身體抽搐。
院中的下人們,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止我的,不僅沒阻止,手裡的活也沒停,就是掃地的隻掃腳前那塊土,剪枝的把樹快剪禿了,逮著一棵樹盲剪。
他們的眼睛全盯著我,軒轅無目眼瞅著要‘完’,嘴歪眼斜的臉扭成‘痛苦麵具’了。
五道黑影嗖嗖嗖,從不同的角落躥出,朝我圍攻過來。
在距離我不足一米遠的位置,紛紛倒地,手中的武器掉落,發出當啷啷的響聲。
匕首淬毒的、短劍塗藥的、飛鏢綠中透著黑……
“真行啊,你們五個、是五毒教派來的學員嗎?”
五個人當然不會回答我,因為他們踩中氣絲,已經暈過去了。
暗衛體內有毒藥和蠱蟲,方便主子控製他們,也方便他們自殺,防止他們叛變。
這些我熟,原身也有,我找他們是為問話,不想他們死或者毒發,那對問話沒有用處。
下人們時不時瞥向軒轅無目,好像在等他腸穿肚爛。
“彆看了,我給他吃的是酸果子,最多食物中毒躥個稀,死不了人。”我怕再這麼看下去,仆役手裡的活永遠做不完,好心給他們解惑。
軒轅無目的酸勁兒過去了,已經不再麵目扭曲。
這是今早雲舟從我們院裡的樹上摘的,因為還沒成熟,又是酸果類的果子,可想而知得酸成什麼樣。
雲舟嘗了一口五官差點飛走,我搶下來揣進袖子裡,是怕他虎,真給吃了。
原本都忘了還有這東西,剛剛突然想起來,便用它嚇唬軒轅無目的暗衛。
院中的仆役都被唬住了,五名暗衛即便有懷疑,也必須出手,他們一生隻為護主子安全,容不得一點僥幸心理。
況且如今教中他們指望不上彆人,軒轅無目身邊,就剩他們六名暗衛,是因為特殊原因,對他忠心耿耿。
我招呼院中的仆役,叫幾個人過來,幫我把六名暗衛抬走,送到毒堂去。
軒轅無目被我拖回臥室,重新擱到床上。
“軒轅大叔放心,你的得力屬下,我一定護好,不會讓他們受傷或死掉。”
每次軒轅無目聽完我的安慰,都會氣得滿臉通紅。
就他這氣性,即使沒有安息草毒他,他中風也是遲早的事。
六名暗衛被帶回毒堂的消息迅速傳開,有下人跑來送信,說他們家主子想馬上見見這些暗衛。
他們身上的毒我還沒解呢,不可能讓他們見人。
來人我讓副堂主打發走了,副堂主原本存在感極低,正堂主都是個不分陣營,是命令就執行的人,副堂主更是好說話。
他是毒堂的老人兒,我這個空降來的正職,突然排到他前頭,他一點沒為難我。
攆人是會得罪人的,他毫不猶豫,立馬搬椅子到毒堂大門口,坐在門口守著。
來人不一定都是下人,有時候身份高點,毒堂的仆役不敢攔人家。
他這個副堂主的份量還行,一天時間打發走十幾波人,傍晚收工,他苦笑著說用十五年攢下的人緣,今天全敗光了。
他這麼說我倒好奇了,問他怎麼敢的?不給自己留後路嗎?
他看著我笑笑,搖頭說:“後路已經有了。”
他說這話時眼睛直直盯著我,我瞬間了然,他這是想投靠我,拿我當他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