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山光顧著害怕了,似乎沒察覺出異樣,服下小山楂丸,不敢咀嚼直接吞下,約莫啥滋味也沒嘗出來。他在牢裡關了三天,服了三天藥,隔壁的武誌遠寫了三天供詞。
寫供詞本來用不上三天時間,但他寫寫塗塗改改,寫錯就把本頁紙作廢,牢房地上全是他扔的廢稿。
幾張紙可以免費提供,他這一疊一疊地用,我就收取了紙筆費。
李金山的噤聲蠱沒解,他不敢說話,雖好奇隔壁的武誌遠在做什麼,卻是沒法問出口。
武誌遠白天黑夜的寫,晚上點燈熬油,隻差頭懸梁錐刺股了。
他自己要這麼熬,我並沒有強迫他。
可他身體底子在那擺著呢,熬了三天人便昏厥過去。
南五到牢房送飯,發現他倒在地上,立即向我彙報。
我走到牢房門外,南五問了句:「他死了嗎?這人真不中用,才三天就不行了。」
她的話把隔壁的李金山嚇夠嗆,他情緒起伏劇烈,被恐懼俘虜,在單人床上縮成一團。
「真麻煩,這一個個的平時也不注意身體健康,跑這來感受臨終關懷來了。」我走進牢房,給武誌遠注入治療之氣。
「老板,要不要在後院建個爐子,方便以後燒屍。」南五認真問,然後頓了頓,接著說:「不要弄個狗舍,養些野狗,到時把屍體剁碎了扔進去,沒煙也不費柴火。嗯…也不用死透了再扔。」
南五生得一副和善老實相,說出來的話卻是一步步將李金山嚇尿了褲子。
「魔教有公共墓園,咱不用操心這些。而且他還沒死,你去到廚房端碗補氣血的藥膳湯來。」
南五快把李金山嚇死了,我趕緊把她支走。Z.br>
武誌遠在治療之氣的運作下已經緩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連忙坐起來。
「武公子若是在讀書一事上能如此下功夫,興許能高中狀元。」我走到桌邊,拿起桌上寫好的幾頁供詞隨意翻看。
一篇五十個字,有一半畫的圈,圈代表那個字他不會寫。
寫出來的五十個字中,又有一半是錯彆字。
早知道給他找個代筆,讓他口述多好,不過這也算給他點苦頭吃,剛進來時罵得歡,那些話不能白罵,總得付出點代價。
「魔姑?魔姑——我還能寫、我還沒寫完!」武誌遠生怕耽擱時間,我一聲令下,把他打殘了扔出去。
他爬起來坐回椅子上,伸出發虛顫抖的手去拿筆。
「得了,你這蟑螂爬似的字,寫了也是白寫,誰認得?明天我找個人給你代筆,你口述就好。」我把通篇鬼畫符似的供詞扔回桌上。
「謝魔姑、謝魔姑!」武誌遠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賠著笑臉衝我點頭哈腰。
他的態度對我沒有影響,他不過是個突破口。
有人因為他的供詞緊張,我多少有點好奇,想看看他能供出什麼大瓜來。
旁邊的李金山卻以為我對武誌遠用了酷刑,眼瞅著要把他折磨死了,他熬不住才鬆口的。
所以當我從武誌遠的牢房出來,李金山在那邊喊住我,他嘰裡咕嚕滾下床,手腳並用爬到牢房門口,拍著門板大喊。
「我也招、我也招,魔姑,我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然後局麵就變成了,他們一人一個代筆,口述他們的罪行,說到含糊不確定的地方,倆人還隔著牆壁溝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