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總,您想了解羊縣的哪位官員?”何超也不廢話,喘均了氣,就提起正事。
“最大的官。”
“朱正?”
“他這人怎麼樣?”
“他……是先皇母家的親戚,為人比較貪財,沒什麼才能,政績馬馬虎虎,不過他在羊縣這些年,這邊倒是沒出過大事。”
“恐怕不是沒出過大事,是他沒往上報過。”
“安總發現什麼了?”
“雪人離開雪域,強占村莊和土地,有幾個村子被屠,村民報官沒人管,我來時抓到一隊行凶的雪人,讓車夫送他們去羊縣,交給衙門處置,多半也不了了之了。”
何超的表情是驚訝的,驚訝過後便是憤怒。
“騰雪境內、竟有此事?!”
“是不是趁著皇帝剛換人,他們鑽空子搶地盤,目前還不確定,我派人去那些被霸占的村子查探了,等她回來,確定真有這樣的事,你把消息送回都城。”
“是!”何超應完,身體忽然一僵,神色有些窘迫。
“我是什麼人你知道,在我這當眼線,怎麼可能不被發現?”我輕笑一聲。
“魏家派你來盯著我,是情理中的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辦好我交給你的事,你照常往回傳消息,你既打兩份工,那兩份工都得做好不是?”
何超在我這邊,魏家人也能安心些。
所以我默許他在我這當眼線,向魏家彙報我的動向。
反正我沒有起兵推翻誰的意圖,不怕他盯著。
我知道他和皇宮裡的那位有聯係,對他們傳遞信息的內容並不感興趣。
現在用得上這層關係了,我就直說了。
何超心裡頭有點小彆扭,不過藏著掖著終究不是個事兒,挑明了、往後他心理負擔能輕點。
他做侍衛專業,做臥底很業餘。
第三天的早上,小嬌回來了,老村長在我的治療下,可以下地走路了。
小嬌帶回確切的消息,大羊、二羊、三羊村,全被雪人占領,村中沒有留下一個原村民。
眼下莊稼剛剛收割完畢,騰雪國的農民正準備貓冬,地裡的農活乾完了,雪人把村民殺了、村子占了,等於是把今年收獲的糧食也吞了。
這麼重要的事,羊縣縣官居然不管。
老村長在小孫子的攙扶下走出院子,等了兩天沒等來雪人屠村的村民們,這時才注意到老村長的傷好了。
主心骨痊愈,村民們再次聚集,想讓村長拿個主意,剩下的這些人該怎麼辦?
年輕力壯的、了無牽掛的、在外地有親戚可以投靠的,兩天前就逃走了。
村中剩下的都是走不動、跑不掉,又沒處棲身的老弱。
有人想棄村、逃荒到西邊、或東邊去。
他們堅信雪人一定會來,雖遲但到。
在這種惶恐不安的情緒支配下,我妙手回春的醫術,隻能換來他們的一聲歎息。
和丟掉性命比起來,治病真的沒那麼重要了。
老村長也是一聲長漢,撫摸著小孫子的頭,說:“逃,逃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這些老弱走得慢,又駕不動車,步行逃難,根本是九死一生。
但留下鐵定會死,所以這也是他們的無奈之舉。
對於逃去哪的問題,他們正直爭執不下,老村長也拿不定主意,江湖動蕩,各國內外都不太平,雖天大地大,他們卻找不到一個太平去處。
“你們要實在沒地方去,不如去魔教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