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的母親過門後,隻過了不到一年的好日子,在她懷孕期間,雲父又抬了兩房姨娘進門。
在她即將生產時,那兩房姨娘也傳出遇喜的消息,且大夫說了,她們懷的都是男孩。
雲舟母親的戀愛美夢醒了,她以為的唯一,變成了之一。
精神遭受嚴重打擊,生下雲舟後,人就不太正常了。
這個世界也沒有產後抑鬱一說,反正沒人關心她為什麼瘋的,隻覺得她太脆弱,一點風波都經不起,嫁進豪門做妾,就該想到往後餘生都要爭寵過活。
雲舟百日宴那天,他母親將他鎖在屋裡,擺下法術秘陣,用自己的鮮血寫下咒文,詛咒雲舟一生無妻無子,孤獨終老,不為熙氏一族開枝散葉,且一生命運多舛,過不上好日子。
丫鬟在屋外聽得真切,卻無人敢上前阻攔,雲舟母親的瘋病不是一天兩天了,發病時打人罵人,下手是沒輕重的。
他們隻得喊來雲舟的父親,或許是她平日裡鬨懂了,雲父沒當回事,托了些功夫才去,等他父親到場,咒術已經完成。
雲舟母親也因失血過多而亡,好在雲舟表麵看著沒什麼問題。
為這事雲舟的父親一直不喜歡他,對他總有幾分厭惡,可能看到他就會聯想到那個不祥的女人,父子倆平時極少見麵。
「你咋知道這事?你親眼瞧見了?你是那個報信的丫鬟怎麼著?」
「唉!你說對了,那個報信的丫鬟——」
「鬼扯!」
「是我娘。」
「真的啊?」
「那還有假?我娘親口告訴我的,她因為沒看住玄公子的娘,熙府被趕出來,是我爹收留了她,這話她從不對旁人提,隻在快走的那兩年,時常對我說起。」
「難道…玄公子三番兩次成不了親,真是詛咒?」
「如果是真的,那位姨娘的身份可就神秘了,咒術這東西,隻有海外才有。」
她們的話題從玄公子的婚事,轉到海外咒術上去了。
我收回心神,正想繼續打坐入定,牢房外又來了一個人。
「你,出來。」這個獄卒神情嚴肅,說話冷硬,與之前兩名愛嚇唬我的獄卒很是不同。
他打開牢房門,把我提出監,帶到大牢的後門外。
後門外有人在候著,而且還是和我有一麵之緣的人。
「跟我走,我們公子想見你。」少年微微揚著脖子,在我麵前擺出氣勢。
「你們公子?」
「不該問的彆問,跟我走就是了。」
「不去,
彆耽誤我坐牢。」
「嘿?你這人!腦袋壞掉啦?」
「我不和沒禮貌的小孩走。」
我轉身要回去,獄卒伸出手臂,把門給擋住了。
他不說話,但動作已經表明一切,他知道哪位公子要見我,而且他會執行那人的命令。
「帶路。」我斂下不耐煩的情緒,讓少年在前帶路。
少年在大牢後門外的巷子裡準備了馬車,我們二人上車,馬車緩緩行駛,來到一座幽靜大宅的後門外。
我在太陽城沒熟人,魔教的眼線楊滿是我唯一認識的本地人,當然……其實還有一個人。
宅子裡到處種著果樹、果樹和果樹,凡是綠色植物,必定是蔬菜和果樹。
連甬道邊的觀賞植物都是生菜、花菜和大白菜。
把一座帶園林景觀的豪宅改建成菜園子,這得是多麼熱愛種菜的人啊?
先前對這位公子我是沒興趣認識的,現在我倒想見一見了。
快走到客廳的時候,我發現院中擺了很多玩具,而且這些玩具看著都很眼熟。
少年在客廳前的台階上,想先通報一聲,我越過他邁步走進客廳,他想攔、我調整了步伐的速度,他的手抓個空。
客廳裡的人原本背對門口站著,在擺弄什麼東西,聽到動靜轉過身,視線和我相碰,他張了張嘴,好像有話要出口,但及時忍住了。
我也一時不知該叫他雲舟,還是玄公子,明明是很熟悉的人了,可此刻相見,卻有種陌生人見麵時的生疏感。
「你是劫匪的師父?」雲舟…哦不對,現在該稱呼他阿圖羅·極夜,又或是熙玄,他看我的眼神有點複雜,說認識吧、好像很陌生,說完全陌生吧,還有那麼點麵熟的意思。
「你們還沒有證據證明我徒兒是劫匪。」我不能代替他把罪認了。
「我們是不是見過?」
「可不止見過。」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他,「關係那是非同一般。」
本子上全是我給他花過的錢,從撿到他那天算起,一筆筆、一樁樁,全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