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幾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押到島上,他們在世上無親無故,做事不留餘地,又不願意用勞動換活命的機會,雲舟便叫人到島上行刑。
屍體統一火化處理,骨灰當肥料填進果園。
島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消息自然也隨著家書送到了外麵。
消息傳來傳去,傳成了太陽城的城主夫人,用人當肥料種田。
誰敢犯罪違法,就會被拉去金銀島當肥料。
一時間太陽城內的犯罪率直線下滑。
陸有康和白牡丹住在城內,雲舟本想安排他們住在熙園,可陸有康反對,堅持要住在城內一間普通的院子裡。
他接連遭受打擊,意誌消沉,妻兒陪在身邊,是他最大的安慰。
武林中人得知他手裡沒有‘罪惡賬本’,連派人殺他的都少了。
隻有陸家的仇人,一直在找茬,想看到他過得淒慘。
不過我派人在暗中保護他們,那些想害他的人,試過幾次也知道是誰在暗中保護他們一家,清楚在太陽城他們沒有得手的機會,便不再動手,躲回暗處盯著。
他消沉了三個月,直到聽說賬本在洛修然手上,且他通過賬本,已經收服很多門派,大批高手聽他號令、憑他指揮。
陸有康坐不住了,然而以他現今的實力,無法把洛修然怎麼樣。
他瞞著白牡丹,練了邪功,白牡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派去的人隻注意小院周圍的動靜,屋子裡的人做什麼,她們不管。
陸有康不知從哪弄到的邪功秘籍,一直隨身藏著。
他背著白牡丹練習,直到發生意外,我們才知道。
他被邪功影響,差點失手打死自己的女兒,白牡丹抱著女兒來找我治傷,孩子的雙腿被陸有康打傷,隻差一點,那一掌便能將孩子拍死。
他練功時間短,心智被邪功影響時,尚能保留一絲理智,所以故意拍偏了一點,手掌打在孩子腿上。
小嬰兒骨折,哭聲震天,我及時為她止痛,治療她的雙腿。
幸好他們家離熙園不遠,白牡丹又在練武,腳底下的功夫進步不少。
等我治好孩子的腿,白牡丹返回他們住的小院,隻看到陸有康留在桌上的字條。
他說他必須奪回陸家的東西,邪功非練不可,他對不住她們娘倆,但如果他不這麼做,今後如同廢人一個,照樣對不住她們。
白牡丹失魂落魄地拿著紙條來找我,我對陸有康的選擇並不意外。
陸家一日之間如大廈傾倒,他爺爺和父親用來保陸家平穩的東西被彆人拿去,準備取而代之,成為新的武林頭頭,他能坐得住才怪。
他自小順風順水,又得陸盟主喜愛,悉心教導栽培,妥妥的天之驕子。
前二十年,他根本不知挫折為何物。
甚至他從此一蹶不振,我都不會意外。
現在他還知道爭、知道搶,比頹廢成活死人強。
前者是烈性毒藥,雖然會死,但死得痛快。
後者是慢性毒藥,長時間折磨他自己、也折磨他身邊的人。
當然我更希望他選第三條路,重新振作起來,為陸家、為妻兒、也為他自己。
奈何他選了條極端的路,這意味著充滿危險。
邪功可以速成,且威力巨大。
弊端一是傷身,二是短命。
他有邪功秘籍我並不奇怪,武林盟搗毀過的邪派、殺過的武林妖魔不知有多少。
收繳、毀掉的邪功秘籍也不在少數。
它們真的全被毀掉了嗎?
會不會有一兩本被保存下來?
而私自保存邪功秘籍,這麼大的秘密,彆人不知道,陸盟主認定的繼承人知道,實在合情合理。
我都能理解陸有康的行為,白牡丹自然也明白他,隻不過她作為愛人,從感情上接受不了,又是擔心又是傷心,哭了好些天。
有孩子在,她不能像從前那樣說走就走。
陸有康信中也說了,要她們母女留在太陽城,跟著我和雲舟,她們的安全有保障。
白牡丹為了女兒,留在太陽城等陸有康回來。
白牡丹對洛修然一無所知,她來找我尋問,想知道陸有康麵對的是怎樣一個對手。
我不想給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實話實說,洛修然本身的武功高,身邊還有大批高手保護,留仙閣是專作情報生意的,能存在那麼多年,不是一個武林高手就可以對付的。
現在他手握武林生死簿,有更多的高手為他所用,陸有康除非練出異能來,否則連洛修然的麵,恐怕都見不著。
白牡丹聽後,反倒放心了一些,她喃喃自語:“見不到就好。”
“你是希望他碰壁,知難而退。”
“我相信他……”這話白牡丹說得沒有多少底氣。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陸有康,他念著妻兒,確實會三思而後行。
可眼下他處於不正常的狀態,邪功剛練幾個月,便差點失手打死親生女兒,若是練的時間再久一些,隻怕要六親不認。
“看他造化了。”有些話我沒和白牡丹說,回去自己默想了三天,然後給洛修然寫了張字條。
洛修然聽不聽我的,我屬實沒把握,也不敢事先跟白牡丹說什麼。
字條上的內容很簡單,我希望洛修然能留陸有康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