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在寨子中轉,向森林更深處走時,押送他的人換了一批。這些新換的守衛頭戴由羽毛和樹皮做成的發冠和麵具。
上身打著赤膊,下身穿獸皮裙,如果說船上的船員是拿大腸當項鏈,那這些原始裝扮的人,就是拿大腸當首飾戴了。
脖子上套著、手臂上環著、胸前交叉掛著、腰間圍著。
他們這樣裝扮,估計不是為了美觀。
船員用一條大腸嚇走了普通動物,這些人用數條大腸,來嚇唬什麼呢?
我沒有撤掉氣罩,始終套著它前行。
走了約有幾裡地,周圍的樹木植物變得奇怪起來。
這些植物長得歪瓜裂棗,全是畸形,均不知對稱、美觀為何意。
一朵花的花瓣,一半長一半短,一半是圓的、一半是長條的。
而樹木,七扭八歪,沒一棵站得直溜。
很多樹像是長了瘤子,還有些樹皮如同長了皮膚病。
無論什麼植物,生長目的仿佛都是為了辣人眼睛。
很多樹的瘤子,還往外淌黃綠色的粘液,像膿包破了一樣。
地上爬的、空中飛的活物,無一不是畸形。
兩顆頭的怪鳥、八條腿的壁虎,三條尾巴的耗子,還有盤在樹上的大眼蛇。
那些蛇各個擁有漫畫眼,眼睛甚至高出頭顱,跟麻繩上拴倆燈泡似的,看著特彆突兀。
幸好小皇子的眼睛被蒙著,看不到這些怪裡怪氣的生物還能好點。
林中起了風,跑出來看熱鬨的動物們,像是感知到什麼,連忙鑽進草叢藏了起來。
‘野人’把小皇子護在當中,穩步前行,並沒有受影響。
一道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們頭頂掠過。
好在小皇子沒事,隻是感覺有東西從頭上飛過,本能地想摘下蒙眼的布條。
他身旁的野人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繼續這個動作。
我蹲在旁邊的樹上,因為這邊動物多,好奇心又強,他們走這一路,周圍的林中、草叢間總有動靜。
我便沒了顧忌,操縱氣絲代步,沒和他們拉開太遠距離。
我現在的移動方式,很像是蜘蛛,用氣絲代替腿腳,它踩地行走,原理和踩高蹺差不多。
隻是我走得自如,躲避攔路植物時很輕鬆。
發出的微弱聲音,和其它小動物弄出來的一樣。
有它們給我打掩護,我可以大方跟蹤。
那速度奇快的白影,在他們周圍繞著飛,但幾次‘出手’都沒有傷人。
我都能感覺到它的急切,饑餓折磨著它,它太想吃東西了。
然而它在忌憚著什麼,不敢真的動爪。
等野人隊走了,白影落在我旁邊。
我一般是從樹上走,在樹枝上停腳。
它剛好也在我選的樹枝上落腳。
我倆並排蹲著,它扭過頭,漆黑的眼睛盯著我。
它是隻很古怪的白鳥,身上長的不是羽毛、是絨毛。
翅膀更像是蝙蝠的翅膀,但腦袋的確是隻鳥頭。
它有四隻眼睛,正麵一對、側麵一對。
爪子如鉤,被它叨住想脫身可難了。
我一動不動,它也一動不動,四目相對,足足對視了二十秒。
或許是覺得無趣,它飛走了,沒做出攻擊的動作。
我使用氣罩護住全身,它應該是沒聞到我的氣味,僅憑視覺發現樹上有個東西,不像是活物、觀察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便走了。
它走了我繼續跟蹤小皇子,密林中開始出現石頭雕像,造型全是怪獸。
走了大概有十幾公裡,一座城市出現在我眼前。
它由石頭搭建而成,有石門、無城牆。城市外圍種了幾排樹,當作是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