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莊映雪,夏清讓收拾完廚房,整理好明天要帶到學校的用品,準備出門。
聖德亞學院采用半封閉式管理,無論本地還是異地的學生統一強製住宿,周一至周五的上學日沒有請假條不得外出,周末才開放校門,她有必要去武館更改一下課程進度。
大概以後一周隻能去一到兩次了,不能像暑假這樣一周七練。
儘管重啟告訴她,當初她因救人而亡的結局僅僅是因為劇情需要,在這個世界她已經脫離了上一本小說的劇情,但在穿來後,夏清讓還是斥巨資找了間有聲望的武館學習散打,並願意為此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
近距離接觸過死亡,自身擁有一定的自我保護能力才讓她感覺到足夠的安全感。
夏清讓換了身簡便運動服,紮起高馬尾,背上運動包乘車去往昌盛武館。
赫理市作為南方首屈一指的繁華城市,武館林立,眾多武館中,昌盛武館的館主戴維藝是唯一一位女性,在了解到戴維藝過去獲得的賽事榮譽和見過本人後,夏清讓厚著臉皮認了戴維藝當師父。
在她暑假獲得的0.1透明值當中,貢獻最多的除了莊映雪,剩下基本就是武館的人。
“讓姐來了!”
推開武館大門,站在前台的大塊頭男人熟稔地跟夏清讓打招呼。
男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一張國字臉板板正正,眉骨處有道可怖的傷疤,不說話時凶神惡煞的樣子很像道上混的危險人物,沒混熟前,夏清讓一度以為這人不好說話。
處久了才知道李國正其實是武館裡最好“欺負”的人。
“師兄,你怎麼也跟著他們瞎叫,”夏清讓笑著錘了錘李國正的肩膀,“師父呢?”
夏清讓雖然年紀最小,但有戴維藝撐腰,作為館主親自帶的弟子,又是武館內唯一的女學員,經常被其他學員調侃叫“讓姐”“大師姐”。
“師父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閒不住,帶人去帝都踢館了。”李國正憨厚地笑了下,“她交代這陣子讓我帶你練鞭腿。”
“所以你站在前台就是等我?”
“是啊。”李國正撓撓頭,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師兄可能不知道他這副長相站在門口有點像討債的,容易嚇跑新學員,夏清讓委婉地說,“我知道了師兄,下次不用出來等我,你一出來裡麵容易偷懶。”
“哈哈也是,這個家沒我不行,下次知道了。”
“對了師兄,我明天學校開學。”夏清讓叮囑道,“以後改成每周六下午1點來,萬一有事我會提前微信發你,師父回來你跟她說一下。”
“好好好。”
李國正性子雖然憨厚,訓練起來的嚴格卻不輸戴維藝。
三小時的訓練下來,夏清讓流的汗已經浸濕運動背心,早上的噩夢重現讓她今天訓練起來格外拚命,像是要發泄無名的怒氣。
“要不是知道你是個大學霸,就這狠勁,我還以為你想走師父的路子去打女子比賽。”李國正笑著說。
他還沒見過有人業餘訓練對自己這麼嚴格。
夏清讓氣喘籲籲地擺擺手,示意李國正去忙,自己拉伸一下就走了。
等到夏清讓洗完澡換了套運動服走出武館,已經是傍晚。
絢爛的晚霞染紅半邊天,落日熔金,她看著以前匆忙度日從未好好欣賞過的美麗景色,感覺呼吸裡都是自由的味道。
活著真好。
從前一天24小時,除了學習和兼職她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兼職的錢還得上交一半“貼補家用”,那時候她最大的願望,是等到高考考得遠遠的,脫離那個家。
現在好像已經提前實現了呢。
新願望是把透明值降到0點,活下去!
夏清讓打算去便利店買碗關東煮當晚餐。
途經一個巷子口,聽到裡麵傳來清晰的毆打聲和幾句粗俗不堪的臟話,夏清讓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早上的噩夢,脊背爬起一股寒意,擰著眉頭,加速路過。
[叮咚,限時福利任務:解救被圍毆的少年,獎勵10積分!]
“......”夏清讓木著臉說,“重啟,你能不能不要發布這種奇奇怪怪的任務。”
[作為覺醒者福利係統,我判斷這個任務對你有好處。]重啟求生欲很強地說,[當然,做不做由你。]
“多管閒事要不得,彆忘了我的下場。”夏清讓腳步不停,拐進便利店,“人要有自知之明,這種事就該交給警察叔叔。”
[嘖嘖嘖,好像是一個人被一群人圍毆,真慘。]重啟在夏清讓腦中嘰嘰喳喳,[真的不救?10積分唉,積分商城這麼多東西你都不心動嗎?]
“你話好多。”夏清讓不置可否,吃完關東煮,出了便利店往公交車站走。
福利係統不是虛有圖表的,積分商城有各種實用又不至於逆天的東西,什麼美容靚膚纖體塑形,最通俗的,1積分可以在積分商城換取1萬流通金,即現實世界1萬塊錢。
她之前成功應聘莊家家教,係統獎勵了她5積分,夏清讓之所以一直存著積分不用,是看中了價值999積分的“規避一次致命危險”buff。
她不知道係統一共會給她多少積分,存著總先沒錯,但明顯,“規避一次致命危險”跟現在要去救人的任務有衝突。
[真的不救?]重啟不依不饒,[我以為按照你的性格,起碼也會幫忙報警。]
“我都不知道在你眼裡我性格這麼好。”夏清讓翻了個小白眼,“就算是,那也是之前,沒人願意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重啟:[那好吧,聽你的,我是為你服務的。]
夏清讓注意到重啟發布的任務開始了1:00:00的倒計時,一小時後就會自動消失。
走了公交站,等了幾分鐘,B103路公交車駛來。
夏清讓一隻腳踏進艙門,突然問道:“打人的人,他們有沒有帶刀?”
重啟:[沒有任何刀具等利器。]
夏清讓收回腳,對司機說了句抱歉,折身往小巷走去。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萬一存不到999積分,這可是十萬塊錢。
沒刀就好辦,她不信她永遠都是倒黴的炮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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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巷內塵土彌漫,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三個人,還有五個流裡流氣的地痞青年正在圍攻一名穿著黑T恤的漂亮少年。
夏清讓走到巷口,看清裡麵的景象,沉默半晌,道:“這就是你說的一個人被一群人圍毆?”
重啟:[沒錯!]
被包圍的少年看起來年紀跟她差不多大,漆黑的發絲散在額前,眼神淩厲,動作乾淨利落,要不是唇角掛了彩,夏清讓都分不清到底是他被圍毆,還是他一個人包圍了八個人。
一個人再厲害也怕車輪戰,夏清讓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準備先報警。
變故就在這時發生。
少年突然捂著胃部皺了下眉,閃避不及被其中一個地痞踹中一腳,其餘四人順勢跟上。
局勢逆轉,原本占據上風的黑衣少年被按倒在地,密集的拳頭招呼到他身上,少年凶狠又極限地再次撂倒一個人,實在招架不住人多,唇角霎時被打出血。
夏清讓在看到血跡的那一刻,腦子懵了一瞬,像是回到夢中的夜晚。
電話裡的接待警員還在詢問具體地址,她根本來不及跑去周邊查看,掛斷電話撥通師兄的語音。
“住手!”
巷內幾人齊齊抬頭看她。
混混們皆是一怔,幾米外站著的少女,即使身穿一襲普通運動服,也依舊美到惹眼,皮膚白皙,眉目清絕,高綁的馬尾襯著身材更加高挑。
特彆是那雙眼睛,有種風雪俱滅的清寂感,又好似雪山之巔的薄薄霧氣,在幽巷這樣的背景下更顯神秘莫測。
“你們在做什麼,”夏清讓深吸一口氣,湊近巷子,儘量不深入,冷聲嗬斥道,“我已經報警了!”
“靠你馬子?挺正啊。”為首的頭發染成枯草黃的青年回過神,輕挑吹了聲口哨,看向黑衣少年,“有錢就是好,毛都沒長齊漂亮妞就隨便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