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姣笑:“當然啊,我跟我初戀反正是分手兩年了,才能心平氣和地說話,也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沒有愛,也沒有恨。
不記得愛著他的心情,更不記得被傷害到的難過。
“隻有當一切都變得無所謂的時候,兩個人才可以重新認識一次。”莫姣說,“這是上天給兩個人,最後的機會。”
經曆了那樣的愛與痛以後,不會再心動就是真的不會再心動了,人大概會有一種要去規避創傷的潛意識,不管是大腦潛意識還是荷爾蒙的氣息。
都不會再選擇那個人了。
誰要在一個人身上賭兩次啊?
莫姣永遠都像她的老師,是永遠走在她前一步的姐姐,當她還未理解愛情中的某些部分的時候,莫姣就已經很深刻的了解,並會帶領她繼續往下周。
祁湛也回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中。
偶爾蘇梨會跟他的立牌和廣告擦肩而過,他依舊是大家眼中那個閃閃發光的人,依舊在這條路上持續往上走。
祁湛似乎越來越紅了。
七月,祁湛的生日月,在月初的第一天開始,寧城江邊的大樓就已經有他生日的應援,那天蘇梨加完班出來,一眼就看到對麵那棟樓亮著的光。
街邊的行人寥寥,對麵的光都已經照到了她這邊,蘇梨站在那微弱的光下。
她看著對麵大屏幕上的祁湛。
大概是最近的創作習慣,她總是很喜歡安靜地去聽一切的聲音,來自心底的,來自故事裡的,於是蘇梨聽到——
她以前被祁湛的光給照亮過,可後來他的光源隔著江,隔著海。
他的光其實沒有減弱,到現在依舊在照亮彆人。
隻是,她不再是那個光源所在的範圍裡了。
當他變得觸不可及,當他從自己身邊的螢火蟲,成為了懸掛於高空的星星,她不會再獨占這顆星。
蘇梨站在這裡一會兒,轉身離開。
依舊是背對著他的方向。
她散步回家,在這個夜裡走了接近一個小時,到小區樓下的時候,路燈都熄了,腳邊忽然閃過一團黑影,鑽進了旁邊的草叢。
蘇梨嚇了一跳,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看了看,發現是一隻漂亮的長毛奶牛貓,好像…
還受傷了。
因為最近經常喂野貓,她的包裡剛好帶有凍乾和小罐頭,這一隻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隔壁小區來的,每一隻野貓都有自己的地盤。
這小家夥過來,肯定是要被欺負的。
蘇梨小心地把罐頭打開推過去,蹲在一旁,聲音很輕地跟它說話:“小貓,你這樣在這裡誰都打不過的,要不要跟我回家?跟我回去,我會保護你,會把你好好養大的。”
奶牛貓雖然有點拆家,但都是聰明的,它似乎聽懂蘇梨說的話,試探性地往她那邊挪了挪腳步,還喵喵叫了一聲。
像是在跟她確認,是不是真的可以養它。
“可以的,你彆害怕。”
“我會好好保護你。”
小野貓畢竟警惕,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跟著她走了,後來幾天,蘇梨在這邊喂了它好幾天才終於混熟了一些。
小區的保安大叔說,這隻小奶牛每天白天就自己躲在角落,也不出來。
它本來的確是隔壁小區的野生住戶,前幾天隔壁小區有一隻母貓死掉了,據說,好像是這隻小貓的媽媽,那邊的地盤很快也被占領。
所以它無家可歸,彆的小貓也都不帶著它一起,都有自己的家族,隻有它被孤零零地留下了。
聽到這個故事以後,蘇梨更堅定了要帶它回家的決心。
終於在一周後的某天,把這隻小奶牛捕獲,它張牙舞爪的,很應激,還給了蘇梨幾巴掌,傷口不算深,但是是疼的。
但蘇梨也沒有在意這些小傷口,隻是還是把它抱在懷裡。
“沒關係的,以後,跟我一起生活,我賺錢給你買最好吃的罐頭,給你住最暖和的貓窩。”
“我們一起去未來。”
她堅定地抱著它,完全沒有撒手,恍惚記起很久以前的自己,也像是一隻受傷的、容易受驚的小貓,但好像,也有人如此堅定地擁抱過她。
蘇梨帶它去寵物醫院做了體檢,自己又去衛生站打了狂犬疫苗,忙活一天後,晚上回家,一抬眼就看見粉絲給祁湛的生日祝福。
她才意識到,好像就是今天,蘇梨看著那些,突然笑了。
“是今天啊。”
她以前最會期待祁湛的生日了,而若現在不是看見這些,她都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也是她的小貓的生日,因為不知道它的出生時間,蘇梨決定把今天給小貓當生日,從新生活的第一天開始。
蘇梨的聲音輕輕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抱緊懷裡的小貓。
“嗯,那就生日快樂啦。”
這世間,總有什麼事物,是她以後漫長人生的依靠和寄托。
總會有那麼一樣東西,是可以陪她一起走到未來的。
隻是,不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