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水站在原地, 秋風吹來卷起滑雪場中的雪,些許落進了他的眼睛裡。
他眼睛也不眨一下,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
滑雪場上梁瑾的紈絝朋友們也在,他朋友多, 李溫水隻認識那麼零星幾個人。
與梁瑾並肩站在一起, 看起來很親密的青年叫溫玉書, 容貌標致,纖細白弱,漂亮又柔和。他曾和溫玉書參加過學校組織的知識競賽,溫玉書話不多,比分卻很高, 是個有實力有想法的人。
梁瑾似乎在教溫玉書滑雪, 他站在溫玉書身後,雙手穿過溫玉書腰側握起溫玉書手腕。溫玉書低頭微笑, 麵頰泛著紅暈。
李溫水想起一個月前, 他問梁瑾能不能也帶他一起滑雪, 梁瑾答應了。
他等了很久也不見梁瑾找他,現如今, 梁瑾人在滑雪場, 沒有叫他, 身邊跟著的是彆人。
李溫水眨眨瞪太久而乾澀的眼睛, 心口發悶,他深吸一大口氣,可心臟依舊沉甸甸的,好似墜著巨石。
“小李,看什麼呢?快過來幫忙。”帶他兼職的大哥叫道。
李溫水又看一眼滑雪場,隨即乾脆地轉身向室內走去。
李溫水做的是酒吧內侍應生, 酒吧內音樂震天響,五顏六色的燈光與昏暗交融,有些人大膽的在卡座上調情,處處充斥著混亂淫靡。
李溫水覺得這不是一個正經的地方。
大哥看出李溫水的疑惑,提醒道:“小李啊,在這彆亂說話彆亂看,這裡的人我們得罪不起,都是些為了找刺激的公子哥。”
李溫水也看出來了:“我會注意的。”
大哥整理著酒杯,和溫水閒聊:“小李,今天中秋,和誰一起過?”
“過什麼過,”李溫水強扯出一抹笑容,坦誠說:“過節哪有賺錢香。”
李溫水端酒走向包間,眼神黯淡,他哪有可以一起過節的人呢?
高級VIp包廂中。
梁瑾背靠沙發,翹著二郎腿,右手托著雞尾酒,他半張臉隱於較暗的光影中,姿態矜貴又散漫。
周齊看向梁瑾,梁瑾不說話時就像無欲無求一樣,雖然梁瑾並不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但據他觀察,梁瑾從不癡迷深陷。
他們這些紈絝子弟,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癡迷的事情,有人愛玩、有人愛賭、也有人有正兒八經的興趣愛好。
唯獨沒見過梁瑾癡迷什麼,他什麼都接觸,但也可以隨時抽身。
以前他以為梁瑾喜歡漂亮的大美人,可漂亮的大美人那麼多,他從沒見過梁瑾追求誰。
梁瑾睡過的都是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而且似乎嫌麻煩,也不搞多人關係。有固定床伴時再漂亮的往他身邊湊他也不要。
每當他以為這次這個說不定能讓梁瑾動心,說不定能長時,梁瑾就又換人了。
其實周齊也很好奇,他這位什麼都不缺的發小,到底會迷戀什麼。
“這都幾點了,徐明惟的架子還挺大,談個生意還要我們等他,”裴致坐在梁瑾身邊,手肘撞了一下他,“說起來,你和那個拜金小美人也在一塊兒個多月了吧?真煩啊,又讓你贏了。”
梁瑾喝口酒,笑道:“我哪次不贏?”
裴致總輸也不爽,這麼多年他光輸給梁瑾的都夠一棟樓了,他盯著梁瑾看:“他真的一點好處也沒要?那就是他沒要,你是不是也給好處了?”
梁瑾說:“他沒要,禮物我送過他幾次。”
裴致嘖嘖兩聲:“我說呢,絕對是因為你的禮物,他才堅持的,你就不該給他。”
“什麼也不給?白睡?這種事隻有裴少爺做得出來了。”梁瑾拿話噎他。
裴致莫名中槍:“你知道你嘴多損嗎?”
周齊接過來說:“白睡是不厚道,而且那麼漂亮,送點禮物算什麼。”
裴致想到了彆的什麼,又問:“不過即使李溫水沒離開你,但你和李溫水這麼久沒提分手也夠讓我驚訝了,這不像你風格啊,為什麼?李溫水很好睡嗎?”
梁瑾倒酒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他腦海中浮現出床上哭得鼻尖通紅,乖巧惹人憐愛的李溫水,嘴角不自覺地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