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n的思緒在這一刹那被拉回了她喝多了的那晚。
她其實做的並不過分,可問題是她們沒那麼生分但也絕不親近,她的指尖卻在becky的鼻梁上滑動。
現在becky想要摸回來也是正常的。
但這話是從becky嘴裡說出來的,總讓freen覺得有些奇怪,可能因為跟becky冷靜自持的往日形象不是很符合。
“能……”freen反應過來,微訥地點了頭,又反問,“現在嗎?”
“是。”
freen看朝司機的方向看了眼,開口道:“麻煩關了車內的燈。”
“好的。”代駕小姐頓了下,“需要我暫時下車嗎?”
freen的“不”字剛出口就被becky半路攔截:“可以的,女士。”
下一秒,代駕小姐以非常快的速度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她關上車門的時候動作還放得很輕。
像怕打擾到她們一樣。
freen就看著她的身影進了附近的便利店,這才後知後覺地收回視線。
車內的光亮隻來源於想要偷看的路燈,並不明亮,昏昏暗暗的很朦朧,仿佛罩了一層紗,讓人看不真切眼前的人的模樣,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你這樣會讓她誤會。”freen的手放在了腿上,她穿的短褲,皮膚能直接感受到來自於她自己掌心的正在上升的溫度。
becky擰著眉,有些不解:“我們的關係她能誤會什麼呢?即使誤會了我想也沒有關係。”
“也對。”
她們本來就是做什麼似乎都可以的關係。
freen的雙唇輕抿,又讓自己坐得舒服點,放鬆了一些,她的下巴輕抬著,眼前的人在她眼裡沒有那麼清晰,她也不需要糾結什麼:“那你開始吧。”
“好。”
becky落下這個回答,上身又朝著freen的方向傾攏了一些。
距離更近了。
近到freen能看見becky嘴唇的形狀和眼裡的光線聚合的光圈,她想了想,還是閉上眼。
她的心跳在不受控製地加速著,但這一切被她歸於氛圍作祟——
略顯逼仄的轎車後座角落,幽暗的路燈的光亮,以及被過濾的行人的說笑聲和其餘路過的車輛的喇叭聲。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交織在一起,讓氛圍曖昧了幾分。
她會有些緊張也正常。
但一秒兩秒三秒過去,鼻梁處並沒有任何的觸感,freen的腦袋往旁邊轉了一些,她先是用鼻腔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的“嗯?”,才有些疑惑地問:“還沒開始嗎?”
在一個氣息過後,身側傳來becky撤走的動靜,以及becky微沉的聲音也同時在車內響起回蕩:“我想我今晚喝的酒少了一些,並不適合做這樣的事。”
freen的睫毛一扇,失笑著道:“那需要現在再回去喝點嗎?或者旁邊的便利店也會有酒賣,不過我先說好,我不會喝,我明天上午還要去朋友的一個展,你……”
她後麵的話這次沒脫出口不再是被becky半路攔斷。
而是因為becky的左手勾上了她的脖子,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帶更近了一些。
倏然的距離縮短讓freen屏住呼吸。
“你上次還勾我脖子。”becky低著睫,右手緩慢地往上抬。
freen努力想讓自己的氣息恢複到正常,但再怎麼努力也不過是徒勞,她的後頸有becky指尖微涼的溫度,眼前有becky的這張毫無瑕疵的臉,並且becky的右手距離她的鼻梁越來越近。
其實摸個鼻梁而已,真的沒什麼,她也不在意,更何況的確是她先做了這樣的事情,可becky驟然多加的動作像是往一口井裡丟了顆石頭,餘音一陣又一陣,亂了她的節奏。
但becky的右手卻在她心亂如麻的時候放了下去,轉而問:“可以換成我的鼻尖嗎?”
becky又喊了她一聲,聲線柔和:“p'freen。”
“嗯?”
freen的鼻音一轉,最終答應了:“可以。”
哪怕becky上次並沒有覺得她造成了麻煩,但freen自己還是有覺悟的,她們是結婚了沒錯,但也不至於對她的照顧那麼周到吧。
因此顯得becky現在提的要求一點兒也不過分。
但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怎麼在出汗。
可freen來不及想這些了,becky的腦袋已經湊了過來,跟她的鼻尖輕輕地碰了一下。
一秒都沒有becky就撤離了,並且迅速打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關上前,她又彎下腰,衝著還在車裡的freen輕聲道:“晚安,p'freen。”
“……”
“晚安。”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了,其實動靜不大,卻在freen的胸腔連續震蕩。
她坐在原地,緩了幾秒,腦袋才轉了轉,透過車窗看著becky進了公寓的大門,等到人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她才從包裡取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掌心的汗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