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女性單獨在車上的時候,非必要不開窗。開窗選與你對角線的位置。”
突然被說教的人,一時昏慘慘,懵得徹底,她隻回答了他最後一句,“這個真沒人教過。”
“嗯,那就當我今天囉嗦了。我教你。”上一秒還嚴陣嚴謹的人,下一秒乾脆簡單粗暴起來,“你彆在車裡睡覺,最一勞永逸。”
“我困啦。”大小姐理所當然,隨時隨地。
周乘既不禁好奇,“你晚上乾嘛去了?”
“我……我去作賊啦。”
周乘既:“扯。”
曲開顏哈哈笑出來,隨即一秒正經,“我晚上睡不著,白天倒頭睡。”
周乘既對她日夜顛倒的作息不發表任何意見。
隨即發動車子,他忙完上午這一程,暫時歸空。說依約送她去工作室。
車子快出公園門禁抬杆那裡,一樹白玉蘭迎納一陣風,簌簌落下一片花雨來,玉蘭的瓣子較大,幾瓣捎進降著窗子的車裡來。
最終落在驅車人的膝上,和中間的杯格上。
周乘既無妨地撣開了,曲開顏隨意揀起一片,放在指間卷著玩。她想起還沒歸還給他的錢,“停車費還有代駕費還沒給你呢。”
“你留著吧,不是說好轉嫁給你的?”
曲小姐也不忸怩,“好吧,我拿著也不愧。”
“嗯。”
杯格上還放著她給他買的那瓶葡萄氣泡水,曲開顏沒話找話說,或者她喜歡這種漫無目的地遊車河,和無邊無際的聊天方式。
曲小姐心裡鄙夷,當他小胖2.0。
“你真的一點甜不吃啊?”
“飲料的甜不攝入。過分甜口的菜沒興趣。”
“咖啡呢?”
“咖啡例外罷。動腦子的人,還是需要一點糖分供應的。”
曲開顏淺淺笑意,“哦,我以為你是個永遠沒例外的人呢。”
周乘既拿手機掃碼支付臨時停車費,快到飯點,他主動問她,“你吃不吃飯?”
“啊?”
“你吃的話,我們就在路上找家對付一下。不吃的話,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地,我再自己去解決了。”
曲開顏一是覺得他不接她的茬有點失望,二是,“你都是這樣跟女生約飯的嗎?”
周某人很不客氣地糾正她的疑惑,“準確來說我不跟非必要的女性約飯。工作應酬的女客戶,那不是約飯,是正式的輻射交際。”
曲開顏得到一些有效信息,好氣又好笑。翻翻白眼,好啦,不想聽唐長老念經!
“再有,”周乘既的車子一麵顧著往大路上彙合,一麵和身邊人說話,“曲小姐一周七天恨不得六天修仙,我們凡夫俗子,實在不能這樣。你靠露水活著,我們腦力加體力,我得吃飯。”
曲開顏聽起來,像他批評她。“我哪六天修仙了。我隻是……不餓就不吃嘛。”另外,她和他頂真,“你不是腦力勞動者嗎,要多少體力!”
明明是個再正經不過的問題,偏偏驅車的人聞言沒理會她。隻在曲開顏臉上逡了一眼,收回目光。
曲開顏這個關鍵時刻會穩定發瘋的人,才不要回回被假正經的人轄製到,她有一就要說一,“噯,你不要自己胡思亂想,然後回回怪我口無遮攔啊。”
周乘既麵上不顯,“我胡思亂想什麼了?”
曲小姐在正經知識領域或許掰頭不過這些正人君子,然而,胡攪蠻纏鬼打牆的邏輯,她向來嘴炮王者,“對啊,你胡思亂想什麼了,我怎麼知道,隻有你自己的腦子知道。周乘既,你能這麼順杆爬地問,足見你和我說的胡思亂想差不離了。”
開車的人無端被一噎,好久沒出聲。
曲開顏見狀,笑得極為地展顏。
片刻,又毛毛雨小場麵的要揭篇不談了。她拿出手機點外賣軟件,問他,“你要吃什麼?”
大小姐說她要拿著訛他的停車費和代駕費點外賣吃。
她向來對於意外之財都是儘快揮霍掉。
周乘既不理會她。
於是女流氓的臭屁小姐,挨近他一點,“請問周先生胡思亂想完了嗎?”
周乘既徑直拿手把她腦袋整顆推回她該待的地方。
曲開顏笑得洋洋得意,終於,按捺下來,認真問他,“請你吃飯呀,拿你的錢。”她說現在點,正好到了工作室就可以吃了。
“放心,絕對滿足你這個腦力加體力工作者的口味。”
曲開顏特地挑的一家江浙菜,她給他唱菜名般地念了一遍,問他要吃什麼。
周乘既這才懶懶開口,“你做主。”
這家招牌菜裡有一道鹽水老鵝。
曲開顏想起他們Y城的鹽水鵝也很好吃,說她和疏桐去每回都點,隨即又問周乘既,“你回家會給我帶嗎?”
“如果你執意需要的話。”
“喂,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意思。”
“因為我覺得打包再在途的東西好吃不到哪裡去。”
“周乘既,你上學的新華字典裡是不是比我們少一個‘心’啊。”
驅車的人這才扭頭過來看她一眼,隨後,他鄭重的口吻,語出驚人,“我們家阿姨會做,我下次回去,叮囑她好好做一整隻。然後,馬不停蹄披星戴月連湯帶肉捎給你。”
“……”
“有‘心’了嗎?”他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