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開顏去開了門, 拿了外賣。往廚房裡去,人沒到,就已經出聲問裡頭的人, “在哪吃啊,放哪啊?”
裡頭疏桐和周乘既將好話畢,有點拘謹的樣子。
曲開顏納罕地問了句怎麼了。
疏桐搖頭, 再張羅說還是在外頭餐桌上吃吧。“乘既帶的這些正山小種和茶具,彆浪費了。”
茶和茶具還是仲總送的, 原是要捎給他爺爺的, 周乘既半路趁火打劫了。
曲開顏向來沒這些文墨茶藝,疏桐是通的,乃至精通。直到她把茶具捧出去了, 曲開顏才怪異且琢磨的神色瞥某人。
周乘既笑, “乾嘛?”
“你和疏桐說什麼了,總覺得你倆怪怪的。”
“……”
曲開顏穿一件細條紋翻駁領的針織衫,下身長褲,瘦不單薄。有一說一的性格,從不叫人猜疑遐想, “我可戴不得綠帽子啊。還是最親的姐妹送給我的。”
“你放屁。”
曲開顏笑著挨到周乘既邊上,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麼就是你說疏桐什麼了?”
“我是這種人嗎?”
“說不準。我以前還覺得你不會說我的。”
“你是你。彆人是彆人。”
“那疏桐怎麼了?”
“你很在意你的姊妹?”
“那不廢話嘛。”
“沒什麼, 疏桐叫我們保密帶孩子去P城的事,怕賀文易不開心……”
話沒說完。曲開顏就鼻孔出氣,一股子朝周乘既倒苦水的口吻, “她就這樣,慣得那賀老二比祖宗還受用。我已經不高興說了,說多了, 到時候回去他倆吵架,苦得還是疏桐和聰聰。我就不懂了,婚姻到底對女人做了什麼,還是彆的女人都太好脾氣了,全天下就我一個炮仗筒子。”
周乘既決計不能貿然跟曲開顏聊衝兒那樁事。隻是略微好奇,“那麼是你怎麼辦?我是說,有孩子了……”
“我不會自己帶的。我受不了這種罪。疏桐她就是處處不放心彆人……太要強了,有苦都不回去訴的。”
“嗯,”周乘既點頭,“女人生孩子和獨立其實並不衝突。”他略思量了下,“你和疏桐就得跟我媽學,她生下我沒多久就去上班了。要麼把我丟給阿姨,要麼丟給我爺爺奶奶,我媽和我爸吵架的經典台詞就是,彆動不動你兒子你兒子,我一個人生不出來。你不會照顧孩子還有理了啊,學啊。反正是你親生的,你總不至於盤死他。”
曲開顏愛聽這些家常,再問他,“那你爸學了嗎?”
“學啊。繆主任屬於精準打擊,藐視我爸,你是乾部子弟我也是,你底下有兵我也有。兒子我辛苦十月懷胎的跟了你姓,你還矯情起來了,你多乾點多付出點不是應該的嗎?”
周景明同誌一聽也有道理啊。其他不說,至今蛋炒飯和荷包蛋這兩樣練得沒話說。周隊再到後來提拔到處級,管他多忙,兒子偶爾回到家裡,爺倆沒飯吃就總是這二樣,周景明已經做得能出去擺攤了。
即便如今這個年紀,繆春香也敢當著公婆的麵懟丈夫的。蔣老師又是恩師又是婆婆,看到聽到也不好說什麼,夫妻倆那點口角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夫妻能做到這樣的兩廂情願,誰也衝不散的。
曲開顏的表情有點像聽故事,又有點像聽天書。恍恍惚惚,腦洞少女的點從來是歪的,“那這樣說,你比你爸強多了,你會做不少菜呢。”
周乘既歎一口氣,這個閱讀理解能力,難怪做她親爹的文章都能扣全分。
早茶桌上,疏桐問開顏有什麼計劃。
曲開顏告訴他們周乘既有家事要回Y城,她嘛,就在家裡待著啊。
賀文易聽後,不解也笑話曲開顏,“這倒不像你了。安分守己得很。”
曲開顏一聽,即刻皺眉,“我從前是哪裡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