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件花邊領白睡衣,白皙似玉的臉上很明顯暈出兩團緋色,正使勁兒撐開眼睛看著陸滇,平時靈動清澈地眼裡現在卻像起了霧。
嘴角委屈向下撇,有點想哭。
陸滇慌得不行,平時不可一世的大高個子手足無措地站在白葵床前,他伸出手背貼上白葵的額頭,熱度驚人,甚至有點灼手。
明顯不是一般的感冒發熱。
渾身一輕,白葵感覺自己被陸滇抱了起來,衝到電梯前。
他把昏沉的腦袋埋進陸滇胸口,清晰聽見對方“怦怦”急促的心跳聲,有些難受地從嗓子裡溢出幾聲嗚咽,像小貓似的。
陸滇把人抱得更緊,用下巴蹭白葵高熱的額頭,語氣焦急安慰。
“小葵,沒事的,我馬上帶你去醫院,難不難受啊…?彆急彆急,你先睡吧!”
白葵緊緊閉著眼皮,皺起的眉間紅紅的,他費力抬起手,陸滇趕緊把頭湊過去,然後就被輕輕的一掌拍到脖子上。
“好吵哦……蚊子不要說話了。”
陸滇閉上嘴,把人往上抱了點。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白葵蹙著眉墜入黑暗。
再次醒來時他覺得眼眶酸澀難忍,腦袋裡像有一根筋被狠狠拉扯過,又像被人敲了一鐘,餘下沉悶的鈍痛感。
眼珠子轉了轉,看到熟悉的裝飾,還是在陸滇的公寓。
陸滇搬了個凳子坐著他床邊守著,觀察到他醒過來,陸滇迅速站起身,凳子都差點被帶倒。
男人走出臥室,不出半分鐘又大步走回來,手上穩穩拿了一杯溫水,半摟著將白葵扶起來靠在柔軟的枕頭上。
白葵想接過水,卻被陸滇攥住手,隻好順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喝完又靠回去。
舔舔唇,白葵嘗試開口說話。
“唔…謝謝你呀陸滇,我發燒多少度啦?”
嗓音因為生病有些沙啞,白葵隻好將聲線放低,說出來的話聽在陸滇耳裡就是輕輕的,像朵白雲一樣漂浮而過。
“39.5℃,不過醫生已經給你打過針了,十分鐘前我給你量了不到38℃,彆擔心。”
哇,這麼高!
白葵睜圓眼,不敢相信自己好幾年沒生病,一生就生了個大的,虧他之前還很驕傲地跟舍友說自己超級健康呢。
現才開始工作沒幾天就病倒了,還要麻煩課程繁多的老板親自照顧他,白葵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坐了幾分鐘就借口要睡覺把陸滇趕了出去,囑咐他好好上課,不用牽掛自己。
陸滇輕聲關上門,沒有說在白葵昏睡的這兩天裡他根本一節課都沒上,老師也沒有上門。
然後他悄無聲息搬來一個凳子,在白葵臥室門口坐下了。
白葵吸吸鼻子,從床頭櫃拿過手機。
剛解鎖,鋪天蓋地的信息就塞滿了消息欄,他趕緊點開查看,三個舍友都給他發了不少私信,夏臨野還給他打了五個未接來電。
白葵找到宿舍群,群主是他自己,敲了一段報平安的話發送出去,不到幾秒就有新回複。
夏日原野種葵花:小豬才離開多久就沒有照顧好自己,有沒有好好打針?
星葵貼貼:嗚嗚嗚小葵你去哪裡了?怎麼會發燒到這麼嚴重的,好擔心你好想你!
林野闊:在哪裡?接你回來。
小葵不是向日葵:我沒事啦,很快就好,現在住在老板家,老板人超好的!等我發工資就告訴你們在做什麼工作,嘿嘿。不聊啦,拜拜~
說完白葵就切出聊天框,想了想挑出一張【花花自閉】的表情包更新朋友圈。
馬上就獲得了好幾排點讚和評論,白葵撐起精神一一回複。
正準備關閉手機真的睡覺的時候,向夔的通話申請就打了過來,白葵趕緊接通。
“喂~院長,嗚嗚小葵生病了,好難受,終於知道大家生病的時候為什麼都那麼不開心啦。”
揚聲器裡傳來向夔慈愛的聲音,他好像對此亳不驚訝,溫柔地安撫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孩兒。
“院長知道,小葵不要傷心,院長保證三天之內一定能好,好不了院長過去給你揪胡子。”
白葵以為向夔隻是普普通通的在安慰自己這個病人罷了,又跟對方撒了會嬌,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一過,白葵持續發熱剛好三天的時候,身體竟奇跡般地痊愈了,並且一點病後的後遺症都沒有留下,好得活蹦亂跳。
陸滇終於放下緊懸的心,對白葵更加小心翼翼,每天都要在白葵房裡親自給他吹頭,吹到一絲濕潤也無的時候才離開。
三天後,陳恩打來電話,通知他們可以出發前往等候酒店了。
綜藝節目將在第二天早上七點開始錄製。
地點就在本市飛躍國際賽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