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球賽結束,白封禮就和林旌燃離開了五中。
蘇圳作為隊員去參加聯誼聚餐,至於錢桓,看到五中啦啦隊也參加聚餐果斷跟著蘇圳走了。
“錢桓那小子,說好一塊來書店看學習資料,現在倒好,跑了個沒影。”林旌燃翻著手裡的書,小聲吐槽。
“他不在正好。”白封禮狀似隨意地說了句,順手遞給林旌燃一本專題複習資料,“這本也不錯,按專題劃分,針對性強,題型也挺全,難度中上適合拔高,你看一下。”
“哦好。”林旌燃接過書,悄悄看了一眼繼續認真找書的白封禮。剛才那句……可能隻是阿黎隨口一說吧。
“你是直接回學校還是想在外麵逛一逛?”從書店出來,林旌燃問了句。
“我需要去麓城區一趟,你陪我一起嗎?”
林旌燃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一起。”
麓城區是個老城區,很多建築都帶有濃濃的年代氣息。
出租車七拐八彎繞出巷子,停在一條老街前。
“阿黎來這裡做什麼?你搬來這裡住了?”
“之前訂了些東西,正好趁假期來拿。”白封禮略作解釋,頓了下,又道,“我不住這裡,現在先住學校,等寒假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專心備考。”當然,最主要的是趁著假期自由多搞點創業資金。
如非必要他不打算回白家,現在住校暫時不用租房,等放寒假他就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先住著。
聞言,林旌燃愣了下,唇瓣不自覺抿成一條緊繃的線。雖然白封禮沒有明說自己的境況,但這三言兩句透出來的消息,顯然這幾年過得並不好。
“那,到時候找個合租房一起怎麼樣?家裡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沒有氛圍根本學不進去,但有你在旁邊督促就不一樣了。”
白封禮微微一愣,側頭看向林旌燃,透過那雙乾淨澄澈的黑眸,一眼便看穿了對方溫柔細膩的小心思,心裡不由一暖。
見白封禮看過來,林旌燃目光下意識撇向一旁,又不自覺抬手摸了下耳朵:“就是嘛,年級第一都那麼勤奮努力,我還怎麼好意思鬆懈偷懶?”
“還有不到一年就高考,能提一點是一點啊,而且……”林旌燃嘟囔著,聲音越來越小,“我也不想差你太遠。”
似乎過去良久,又似乎隻是一瞬。
溫和懶散的聲音緩緩說道:“我會很嚴格,會定製作息表,會額外布置很多作業,還有,一旦加入,不能中途退出。如果臨陣脫逃……”
林旌燃想也不想,張嘴就道:“誰臨陣脫逃誰就是小狗!”
白封禮住了嘴,定定看著神采張揚一臉鬥誌和底氣的林旌燃,黑眸閃過一抹說不清意味的幽深笑意,勾唇笑道:
“好,誰臨陣脫逃誰就是小狗。”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目的地——一間前鋪後院的老式手工作坊。
“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出來。”白封禮叮囑一句就進了店門。
林旌燃乖乖站了一會兒,慢慢的注意力被不遠處的小孩子們吸引過去。
旁邊似乎曾經是個健身小廣場,有幾個已經掉了漆皮的健身器材,上麵綁著幾個卡通氫氣球,氣球主人卻沒在旁邊。
視線移動,可以看見一棵可一人環抱的大樹,幾個小孩子正圍在樹下,仰頭看著樹冠——那裡飄著一個卡通氫氣球。
“還好卡樹上了,不然就飛走了!”
“怎麼拿下來呀,這也掛的太高了,根本夠不到呀。”一個個子比較高的女生跳了跳,試著去抓在空中蕩來蕩去的線,然而距離差得實在遠。
“拿棍子打下來?”
“不行不行,萬一碰跑了就飛了!”
幾個小孩冥思苦想。
或許是林旌燃離得最近長得好看一看就像好人,又或者林旌燃看著年輕力壯身材高挑看著就能跳很高。
最後,有個膽子比較大的小孩跑到林旌燃麵前,問道:“哥哥,你可以幫我們救一下氣球嗎?”
林旌燃本就想過去看看,現下被主動求助,當即點頭跟了過去。
這棵樹年歲不小,長得十分茂盛高大。
林旌燃跳了幾次都差一點距離才能抓到氣球線。
被一群小蘿卜頭眼巴巴盯著,詭異的麵子勝負欲上頭,林旌燃扭頭看向樹乾。
這棵樹造型奇特,樹皮坑坑窪窪,很多凹凸的坑與疙瘩,樹乾有些歪斜,還有肆意生長的枝椏,看起來不算難爬。
退後兩步助跑,一跳一攀,勾住最低的一條枝乾,腳下一蹬,踩著全是褶子疙瘩的老樹皮,比想象中更輕鬆,蹭蹭幾下就爬上了中間的大樹杈。
“哇,哥哥好厲害!”
“哥哥小心呀!”
小孩子們驚呼過後,目不轉睛盯著林旌燃動作。
內心莫名有一瞬間的膨脹。
林旌燃扶著一條枝乾,探手一撈。
氣球到手。
“拿到了。”林旌燃笑得一臉燦爛。
“哥哥你太厲害了了!”
“哥哥你還能下來嗎?”
林旌燃看了看離地高度,不算特彆高,跟以前經常翻的院牆差不多高,果斷道:“能,你們讓開點。”
退回大樹主乾,微微矮身,動作熟練地往下一躍。
白封禮從店裡出來正好看到林旌燃從樹上跳下來這一幕,腦子一空,當即衝了過去。
林旌燃落地,半蹲緩衝後想接著站起來,然而,落腳處碰巧有個石子,起身刹那,腳側扭了下,隨即一股刺疼直衝大腦,動作僵了僵,登時沒能站穩不由自主往旁邊歪去。
本以為會摔個丟人的趔趄,眼前閃過一道身影,下一秒,手臂被人穩穩扶住。
林旌燃扭頭想看是哪個好心人,待看到是白封禮,麵色不由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