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晉江獨發 仙俠世界(2 / 2)

燕白燃恍恍惚惚跟著白封禮,回到一座竹屋。

怔怔看著整理房間那道身影,燕白燃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後山湯池那晚,白封禮問過一個很突兀的問題——“燕白燃是哪三個字?”

還有在看到腰上胎記以及看過他容貌後明顯軟化的態度,甚至在每次事後溫柔體貼到不像是被強迫雙修的細致與耐心。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從一開始,白封禮所有的退讓,或許都是因為他是燕白燃。

可是,就因為他是燕白燃便能無底線退讓嗎?正因為曾經是好友,被強迫雙修難道不更應該感到失望悲憤,或者對他出言痛罵甚至拔劍相向嗎?為何……是那般縱容的姿態?

到底為什麼?燕白燃心中隱隱有種猜測,卻又有些不敢輕易相信。

玄黎啊玄黎,你究竟,對我是何種感覺?

會是……喜歡嗎?

燕白燃倚著窗,視線一瞬不瞬,追隨著屋裡忙碌的身影,心中思緒亂的很。

暗中跟隨的這數日,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他是圖白封禮的身子沒錯,但更圖這個人。

不然他會做出不回北域的打算?會膽小鬼一樣每天隻敢做賊似的半夜蹭床?若他當真隻圖身子,早就霸王硬上弓了,又怎會在意對方的想法?如今躲在暗處,無非是不想被白封禮發現然後聽到不願意聽的拒絕。

他是看清自己的心思了沒錯,但白封禮呢?他看不透白封禮的心思,猜不出白封禮是否真的也對他有情,又有幾分情意。

所以遲疑,所以踟躕不前,不敢露麵。

……

屋裡,白封禮將物件整理妥當,又清掃一遍後,坐到桌邊,十分珍視地取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盒。

打開後,可以看到裡麵都是有些破舊的小玩意兒。粗糙的木頭兔子,針線歪扭的布老虎,乾枯的草編蜻蜓,胖嘟嘟的一對木雕小人……

白封禮取出那對木雕小人,慢慢摩挲著似乎陷入了回憶。片刻回過神,看著小人不知想到什麼,忽而伸出指尖對著它們輕輕一點。

微風拂過,兩個木雕小人披上了一身大紅喜袍,共同牽著一條大紅綢緞,站在了一間懸掛囍字的迷你竹屋內。

他撐著下巴,看著喜結連理的小人,凝視半晌,輕聲喃語:“那麼多次肌膚之親,應當……也算做過夫妻了罷。”

燕白燃在窗外看得發愣,感覺做夢一樣。

那些都是少年燕白燃送出的玩具。因為從小定親的緣故,他便會時常送些小玩具給白封黎,隻有那對木雕小人……是白封黎主動要買下的,因為白封黎覺得那對小人雕得跟他們很像。

如今,白封禮用代表他們二人的小人擺出婚禮拜堂的情景……是何種心思,不言而喻。

白封禮對他同樣有那種喜歡。

壓在心頭許久的糾結一朝散去,鳳眸明亮,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燕白燃忽覺整個人都像飄在雲端,輕飄飄的,心情雀躍的仿佛揣了一萬頭蹦蹦跳跳的小鹿,恨不得立即跳起來大喊一聲宣泄一下。

欣喜中,燕白燃驀然想起有幾次印象格外深刻的雙修。甚至讓向來以自控力為傲的他都忍不住放任沉淪爽到陣陣失神。

每次失控,事後白封禮都會道歉並解釋說當時進入了頓悟的玄妙狀態所以沒聽見讓他停下的話。

現在想想,很可能,不,八成都是這家夥裝的!不然天資如他為何從沒進入頓悟玄妙一次?反而幾次三番因為爽得大腦空白忘了運轉功法!

白封黎絕對是故意的。

瞧著這木頭小人被人把玩的光滑程度,隻怕這家夥從很早之前就對他有所圖謀心思不軌!

一想到原來自己才是送上門被白吃的,最後被吃乾抹淨不說,對方還一點不負責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了,燕白燃就忍不住臉色一黑。

明明喜歡他喜歡得恨不得把他人給做廢了,竟然還說離開就離開,不帶一絲留戀!搞的他一度懷疑白封禮隻是圖他身子。

拔x無情說的就是這種狗男人!

燕白燃眯了眯眸子,盯著屋裡小心翼翼將拜堂成親的小人擺放到床頭的白封禮,磨著後槽牙,眼底露出一絲凶光,那隱約透露的危險氣息,仿佛下一瞬就會衝進屋裡把那個口是心非的家夥摁倒然後狠狠咬上幾口!

屋裡。

白封禮感受到落在背上的凶狠目光,仿佛要將他吞吃入腹的危險氣息,垂落眼睫,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嘴角。

……

夜晚。

白封禮沐浴完,回到竹屋臥房,人剛踏進房中,身後的木門便被一陣風“哐啷”緊緊關閉。

透過微弱的燭光,白封禮看見了那道懶洋洋撐著頭,側倚在床榻上的身影。

白封禮腳步一頓。

燕白燃停下把玩木雕小人的手,掀起眼皮看過來。

“你……”白封禮目光一滯,視線從燕白燃手中身著大紅喜袍的小人上移開,唇線抿直,“都知道了……”

燕白燃也沒說到底知道了什麼,懶懶支起身子,白皙的指尖劃過小人的喜袍,勾著衣角掃了兩下,好似隨意一問:“不解釋一下?”

“……”白封禮沉默地垂下眼,指節不自覺蜷起攥緊,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燕白燃鳳眸斜睨,漆黑幽深的眸子緊緊盯著沉默不言的白封禮,冷嗤一聲:“嗬,真有意思。”

“拜堂成親這麼大的事,新郎官本人竟事先不知。新郎官不在,這堂如何拜得了?”

聞言,白封禮神色怔然,似是不解其意。

燕白燃起身,一步一步走近,眸光緊緊攝住白封禮,嗓音低沉而輕緩:“你說,我是該叫你玄黎好呢……”

一個晃神,燕白燃已經行至身前,他貼近白封禮的耳畔,磁性悅耳的嗓音咬字繾綣,緩緩道:“還是——娘、子、好呢,嗯?”

白封禮耳尖仿佛被燙到,一瞬間紅得好似要滴血。

隨即,白封禮猛地回過神,匆忙而狼狽地退後半步拉開距離,指尖緊緊掐著掌心試圖冷靜,儘可能平靜道:“親事,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你說假的就是假的?”燕白燃冷哼,壓根不信。這家夥全身上下有兩個地方硬得很,隻是一個硬得誠實,一個硬得格外不誠實。

心裡明明愛得不行,比冰塊還硬的嘴巴愣是能說出不愛沒感情!

白封禮倉促垂眸:“我先天體弱,需要遮掩性彆並尋一陽氣強盛者鎮壓命數直至十三歲,燕叔宋姨念及白家救命之恩——”

“停!彆說廢話。”燕白燃直接伸手捂住白封禮的嘴,直視白封禮的眼睛,“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一,我們是不是有婚約?”

白封禮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解釋,卻突然感受到唇上的手指驀地增加了壓力。

白封禮:“……”

不容白封禮回答,燕白燃接著問出第二個問題:“二,我們是不是有過肌膚之親?”

燕白燃盯著白封禮,著重補充強調:“還不止一次。”

白封禮動了動嘴:“……”

燕白燃的手雖然纖瘦但並不算小,雖說是捂嘴,卻把鼻子也一同捂住了,這一用力,直接讓白封禮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負責?”

他沒有問白封禮為什麼明明喜歡他還要離開,反正今夜過後他就可以正大光明把人綁在身邊。

他就不信,他天天親天天親,不能把這冰塊一樣的硬嘴給親軟親化了!他燕白燃彆的可能不行,就是擅長嘴巴打架!!!

“……”白封禮不知道燕白燃的小心思,隻暗道,捂得這麼用力真的不是想謀殺親夫嗎?

“好,本座今天就給你機會。”燕白燃全當白封禮默認,話音一落,收回手,四指輕輕往身後一揮。

一陣輕風掠過,原本隻有一盞昏暗燭火的房間忽然齊刷刷燃起了多到眼花繚亂的紅燭,刹那間整個房間亮如白晝。

牆麵窗葉,不知何時貼上了紅紙剪出的“囍”字;桌麵,鋪上了紅色桌布還多了一個紅色酒壺一對係著紅繩的苦葫蘆瓢;床榻上,紅床單,紅被子,甚至還有一身疊放整齊的大紅喜袍。

白封禮這時才發現,燕白燃身上正披著一件紅色外袍,濃烈的紅色襯得露出的胸膛如白瓷一般,白的耀眼。

若他沒看錯,燕白燃裡麵似乎……是空的。

“自己換,還是我幫你換?”燕白燃伸手攝來榻上的紅袍。

白封禮怔了怔:“成親並非兒戲……”

“你不是說過,隻有道侶才可雙修,既然修了,你我自然就是道侶。”

“如今隻是補個新婚夜,有問題?”

“我……”

燕白燃直接打斷,危險眯眼,威脅道:“白封黎,你若再多說一句廢話,我便讓你光著陪我喝合巹酒。”

他一字一頓,重重道:“我說到做到。”

白封禮:“……”

深知撩撥要適度,白封禮默默接過衣服,在燕白燃目不斜視的監督下換上紅色衣袍,喝下合巹酒。

喝完酒,等白封禮將瓢子用紅繩捆好,燕白燃眼中劃過幽光,道:“該辦正事了。”

說完,燕白燃攀住白封禮的肩頸,仰頭親上去:“從今日起,白封黎,你是本座的了!”

然而,隻親了一小會兒,燕白燃忽然撤開唇瓣。他眼神帶了幾分戲謔,輕飄飄往下方掃了一眼:“嘖,這麼喜歡本座?”才親了一下,就已經這般了?果然,還是身體更誠實。

低眸瞧著燕白燃眉宇間張揚的得意,仿佛翹起尾巴洋洋得意的小狐狸,白封禮眸色愈發幽暗。

他深深看了一眼,最終,低低“嗯”了一聲,在燕白燃驚訝抬眼的刹那,將人往懷中一帶,主動而難得霸道地吻了上去。

片刻,燕白燃艱難奪回些許氣聲,隻是仍有些斷斷續續:“你剛才,唔是不是,嗯了一聲?”

“嗯。”

燕白燃的氣聲裡是藏不住的愉悅:“有多喜歡?”

“……如命一般。”低啞的嗓音,透著十足的真摯認真。

心臟好似被某種柔軟的震撼所擊中,燕白燃一個晃神,呼吸空間被徹底奪了去。

……

次日,兩人將終於確認下來的夫夫關係告知逝去的親人,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正式走了一遍拜堂成親的程序。

後來,為了不讓燕白燃再繼續整日擔心修複金丹的事,白封禮選擇破而後立,將殘丹力量吸收,以築基重修金丹。

往後二人逍遙數年。

直到白封禮忽然收到來自本體的信息。有人試圖突破本體布下的禁製,想要強行重開宇宙海。

本體事關重大,白封禮果斷提前提交任務,帶著白燃殘魂一同脫離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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