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頂著正午的太陽打開酒吧大門, 鋒利的眼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意,他從昨晚忙到現在一直沒合眼,一直在橫濱各地奔波。
忙完東區碼頭的事情後, 就去維係組織在橫濱紮根的瑣碎事務暫且不談。中途還要想到波本那個禍害要調到自己手下工作, 還有一無所知的‘烏廠’。
朗姆, 波本。
琴酒心裡冷笑,又有些無力。
明眼人都能看出波本這次的‘受罰’是怎麼回事。
無非是朗姆不滿橫濱的肥差被他一人獨享, 死纏爛打找boss在任務裡加上了他的影子, 就算得不了太多好處, 也能惡心到他。這兩人不對頭,最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然而, 琴酒連那所謂的肥差是什麼都不知道。
要知道以前,就連組織的秘密研究APTX4869,他都能隨意進出實驗室, 結果現在……
那個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被喂了什麼新研究的藥物嗎?否則為何隻要存活就算做成功?是‘半成品’就會融化,融化的契機是什麼?電話最後,boss說的‘他騙了我’, 他又是誰?
琴酒走進酒吧, 銀白的長發自然垂落,隨著行走自然擺動,男人麵色陰森, 一看就心情不佳,尤其在看見背對著他坐的金發青年後更甚。
“bourbon。”他聲音冷的像是要結冰:“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長著一張娃娃臉的青年轉過身來,手中端著一杯波本威士忌,臉上掛著讓人生厭的挑釁笑容:“gin,這是組織的酒吧,又不是你的私產。”
琴酒黑著臉在離他三個座位的地方坐下。
酒保熟悉的遞過來一杯杜鬆子酒, 卻被琴酒抬手拒絕了。
“意式濃縮。”
很快,一杯黑褐色的咖啡就被端了上來。
苦澀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琴酒大腦清醒了很多。
“勞模先生也會疲憊嗎?”
安室透托著腮,扭頭打量著琴酒。
“我還活著,你看起來很失望。”
“你很有自知之明。”
琴酒放下咖啡杯,瓷底和花崗岩的桌麵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來這裡隻是為了喝杯咖啡,而不是應對煩人又搞不掉的同僚。
安室透彎彎眉眼,端起酒杯抿了口清亮的酒液。
“畢竟我可是差點就被條子抓到了啊。”
“警察,怎麼回事?”
琴酒動作一頓,鷹似的鋒利的眼眸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看琴酒的詫異不似作假,於是錯愕問道。
“你不知道東區碼頭被包圍了嗎?是被魚餌吸引過去的某個組織帶去的。”
真有意思,看琴酒的反應,他對東區碼頭後續如何完全不感興趣。
那昨晚行動的意義是什麼?
琴酒還真不知道。
畢竟策劃東區碼頭的意義就是測試那個少年,對於一個已經失去意義的場所,他自然沒有興趣。
“警察查到什麼了?”
安室透觀察著他的反應。
“我不知道,橫濱這個城市太特殊了,組織本來就沒多少建設,本地黑手黨又占據了大部分勢力,警局和議會裡很多他們的人,不過法務部有個鬥南次官,隻要拿到他的把柄,組織在橫濱的活動就……”
金發青年的話戛然而止,他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臉色不太好看。
“鬥南?”
琴酒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鬥南次官他知道,橫濱法務部的二把手,不到五十歲就坐上高位的天才政治家,而且還是橫濱這種黑手黨當道,異能者盤踞,且有著租界曆史的混亂城市。
正如波本所說的,隻要拿下他,組織在橫濱的活動就將和那些黑手黨一樣順利。
同時,這也暴露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去找鬥南次官的把柄,這是誰的指令?”
太激進了。
這不符合組織一貫低調的作風,頗有種想要一口吃成大胖子,急功近利的緊迫感。
琴酒所熟知的組織,是會從底層一點點開始試探,謹慎的不留下一點把柄的黑暗烏鴉。
安室透不回答他,低頭喝酒。
琴酒皺眉:“是boss?”
肯定是了。組織的秩序說到底是個金字塔形,最頂層的boss掌控著下層的代號成員們,而代號成員們理論平級,這種關係到組織在橫濱行動的大事,朗姆做不了主。
安室透在算威士忌裡的冰球融化了多少。
嗯……看著比剛拿到要小半厘米。
琴酒冷笑一聲。
什麼不小心說漏嘴,波本這男人心思深重,就是故意告訴他鬥南次官的事情的。
至於目的?當然是為了告訴他——“橫濱不是你的一言堂,脫離你掌控的行動多的是呢。”
“你以為自己的演技很好嗎,bourbon。”
他毫不客氣的拔出槍,上//膛後,槍口直直的對著安室透。
“……是boss。”安室透無奈:“你這人真開不起玩笑,gin。”
琴酒收起槍,冷聲道:“彆再讓我聽見你無聊的玩笑。”
他心情很差,一個個未解之謎飛舞著繞成麻團混亂不堪。最重要的是,組織給他的感覺愈發陌生,無論是boss,還是氣氛。這種變化讓人心煩意亂。
安室透翻了個白眼:“說起來,gin。”
琴酒看他。
“你前兩天找的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安室透從口袋裡拿出個手機晃了晃:“你的部下把消息發到我手機上了,說有人送來了你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