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帶來的客人,竟然就是越過滴金的控製他的試驗體的異能者?”
說出這話的是張被火焰灼燒了大半的臉,連帶著脖頸一起,上麵猙獰的暗紅燒傷像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N是個有著東方麵孔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普通的白大褂。
弗勒佐皺起眉,本能的,他不喜歡這個男人。
這還是第一次,空空如也的記憶海對什麼人給出準確情緒反饋。
“你是什麼人?”
“這話該我來問吧,小鬼。”
N嗤笑一聲,根本沒把弗勒佐放在眼裡。
“不過無所謂,你和你的朋友們都沒必要回答這問題了,她也是異能者對吧?正好研究所缺少材料,至於這個……這是那個組織的代號成員吧,讓首領來處理他。”
他話音剛落,雪白的地板瞬間變成金黃的沙地,昏迷的威爾斯和安室透都陷了進去。
弗勒佐表情發生了微的變化,他沒開口,也沒什麼動作,任由自己被N扔到外科醫生懷中。身後青年瘦的嚇人,骨頭硌得人生疼,懷抱也冰涼,周身縈繞著一股香味。
“把他關到觀察室,問出異能……不,還是先和那些人關一起吧,我去找滴金。”
外科醫生低下頭,算是領命。
弗勒佐攥住他肩膀上的布料,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N所說的和那些人關一起的話其實並不準確,因為弗勒佐並沒有得到一個專門控製異能者的‘棺材’上,他被毫不重視的放在原地,然後看著外科醫生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阿呆鳥拽了張牙醫椅一樣的器械,整整齊齊擺到‘棺材’旁邊。
性格外向的阿呆鳥笑嘻嘻蹲在椅子邊朝他揮揮手,腳下放著一捆繩子。
“快過來,小博士。”
從剛才一直發呆到現在的弗勒佐抬起頭,紫色的瞳子如海底燃起的幽火,讓人毛骨悚然。
“醫生。”他開口:“能給我看看你的腰嗎?”
外科醫生一愣,眸中紫色一閃而過。
“好。”他慢吞吞的同意,然後彎腰撩起衣擺。
“哇哦。”阿呆鳥目瞪口呆,差點沒蹲穩。
弗勒佐走到外科醫生身邊,抬手輕撫上那醜陋的縫合線,他幾乎沒用什麼力氣,但外科醫生的臉上卻露出好像被人照著肚子狠狠揍了一圈的痛苦表情。
斷斷續續的縫合線內,看不清內容的東西也露出了真麵目。
那是一些透明的黏稠液體,連成小蛇一般的細線,從外科醫生體內鑽出,在男孩的指腹上親昵蹭蹭。
那是他的異能。
弗勒佐意識到。
他又抬眼看向阿呆鳥,稚嫩的童音中帶著蠱惑:“你叫什麼名字?”
這不是尋常交換名字的友好請求,而是命令。
阿呆鳥身體一僵,眼眸完全被紫色覆蓋,他冷硬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
弗勒佐兩指彆起透明小蛇,輕輕一拽,拳頭大小的黏液便沒入體內。
隱藏與虛空的抽痛胃部終於得到撫慰,像剛進食了一塊甜美的小蛋糕,平和下來。
弗勒佐眼底閃過一抹饜足。
原來醫生和阿呆鳥,還有那名金發青年格外吸引他的原因是這個。
那麼……他的異能,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們身上?
和他的過去有關嗎?
弗勒佐收回手,他仿佛看見了一片厚重的迷霧,原本自平地生,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空白之人與其中無目的的彷徨著,突然——摸到了吹散迷霧的風的開關。
隻要按下去……
滴金、N、阿蒂爾.蘭波。
他在心裡念。
按下去……
*
“這是這件研究所的曆史。”太宰治把幾張圖紙攤開在桌上:“三個月前,這裡初步建成,並且得到政府批準,成為可以擁有武裝隊伍保護的私人研究所,具體是誰同意了這個批準,特務科已經去查了。”
一份有著地上五層和地下一層的圖紙在桌上展開。
“研究所謊報了建築結構,因為這座建築其實擁有地下兩層。”
這一點,是他和中原中也第二次前往研究所時,在一扇被水泥封鎖的門後發現的。
“不過那個地方已經被搬空了,研究設備、治療,甚至是牆和地板。”
“也就是說,那裡才是研究所的核心?”
坐在主位上的黑發男人緩緩開口。
這是一間很大的會議室,所有參會人員坐在圓桌的邊上。
參會雙方是橫濱三巨頭之二的,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剛才開口的是前者首領森鷗外。
聽見他的聲音,被迫主持會議的太宰治翻了個白眼。
“是啊,根據土壤檢測,那個地下樓層至少存在了十幾年,特務科已經派異能者去查了。”
這場會議來的很突然。
是前麵抵死也不合作的港口黑手黨,在丟了一位地下監//禁室的乾部後,死皮賴臉提出的。
“太宰君,魏爾倫的危害你不比我知道的少。”森鷗外微笑著提醒他:“最危險的是他肯出來的背後的深層原因,他現在應該無牽無掛了才對。”
海嘯已經死了。
所以,吸引魏爾倫現身的就是他一直掛在嘴邊的‘風暴’。
那麼‘風暴’的身份……
“不用你提醒。”太宰治沒好氣:“中也呢?”
“他回家拿文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