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淮站定腳步,他沒有應答,金橙色的眼眸望向樹乾上笑眯眯的人。
對於楚雲升,他的記憶其實已經模糊,隻是記得對方總是笑眯眯的,在父母都忙於工作的時候,會帶著糖果來照顧他。
他確實有一段時間很喜歡這個經常來陪自己的小叔叔。
哪怕對方在給過他糖後,以交換為理由,取走了他的血液和頭發。
幼年的楚澤淮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隻是放棄一些血和毛發,就可以得到來自親人的陪伴關心,他還覺得挺值的。
直到有一次,他在訓練能力時不小心用力過猛,把老宅的偏院地麵轟出一個洞,也轟出了楚雲升秘密實驗室的入口。
在那裡,楚澤淮見到了他此生難以忘記的一幕。
幾十個圓柱形的玻璃罐整整齊齊排列在道路兩側,不同顏色的管子伸進去,往裡麵不停輸送營養液,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型生物安靜地浮在裡麵。
這件事被爆出來後,實驗室連帶著那些人型生物一同被銷毀,楚雲升被送去了東洲審判庭,之後其在半路逃跑,趁著所有人去審判庭的機會,盜走楚家傳下來的清遠劍,之後便再沒有了蹤跡。
見自己侄子沉默不回答,楚雲升也不惱,背後的翅膀一張,直接就從高高的樹上跳了下來,伸出來手:
“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這個牌子的糖果,算是我給你的賠禮,我親愛的侄子。”
楚澤淮後退了兩步,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眼眸逐漸冰冷:“不用了,你回來乾什麼?”
見對方是真的不收,楚雲升裝作遺憾地收回了掌心的糖果和微型針頭,輕聲道:
“我在外麵東躲西藏了這麼多年,每時每刻都在後悔當初的做法,終歸是太年輕也太極端,我隻是....想和你說一聲抱歉,對不起,我並不是一
() 個好的叔叔,雖然你不一定會原諒我,你想恨我就繼續恨吧,最起碼我的良心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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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有著和自家大哥一模一樣的眼眸,也知道自己的侄子因為童年父母的缺席,對感情和親密關係有著很深的執念。
楚澤淮抬眼看著對方,右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我沒有恨你,恨這種沉重的感情,你還不值。”
“明明小時候那麼喜歡我,怎麼長大就變得這麼不可愛了?”
楚雲升又往前走了一步,四枚紅色的瞳孔在眼眶中轉動。
“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滾。”
“這麼冷漠,是血脈覺醒的力量嗎?
楚雲升完全不顧定光劍的威脅,他的四枚瞳孔倒映著自家侄子的身影,裡麵浮現出一絲癡迷,
“你的能力應該是楚家最頂級的血脈覺醒了吧,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如此強大的力量,隻可惜研究進行了一半——”
鏘——
定光劍的劍刃在光下閃過一道寒芒。
“你還是不死心嗎?”楚澤淮語氣冷下去。
“我隻是覺得,我們家擁有這種強大的血脈,在這個已經混亂的世界,為什麼不想著再進一步呢?”
楚雲升湊過去,背上紅色的羽翼展開,
“楚澤淮,你就沒有想過,憑借你的能力,讓整個家族重回到頂峰嗎?”
沒等自己侄子回答,他繼續說下去,語氣都開始因為興奮而上揚。
“新的世界已經到來,我們和尋常人之間已經有了天差地彆,血脈流傳下來的強大力量,足夠讓我們登上世界的頂峰,新人類才有權統治世界,舊人類注定會成為曆史的塵埃!”
楚澤淮:.....他現在懷疑他小叔叔瘋了。
“在某個瞬間,你難道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嗎?”
楚雲升繼續道,血紅色的眼睛眯起,眼瞳周圍有著淡淡的光,
“你會成為新世界的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不用強行透支精神力戰鬥,,不用在網上接收懦夫們卑賤的指指點點,不用為了想辦法救人而不得不和S級汙染物周旋,更不用再犧牲自己去保護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哎呀,你父親要是看到了,會心疼的吧。”
楚澤淮死死盯著他。
“唔,還有你喜歡的人,因為要顧及著其他的垃圾們,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你保護不了他,反而還被人家照顧,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不甘心對吧———”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密林中響起。
清遠劍和定光劍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劍的後方,是被強大的力量給壓得跪在地上的楚雲升,和又驚又怒的楚澤淮。
“你竟然敢看我的記憶!”
定光劍一寸一寸地往下壓,平日裡一向冷靜的他此刻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樣,金橙色的眼眸中滿是殺意。
楚
() 雲升暗叫不好。
剛才的話踩人雷點上了。
不過他的侄子好像還真的中意他看到的那個身影(),
㈤()㈤[(),
表麵還是維持著剛才的樣子,用儘全身力量去握手中的劍。
清遠劍和定光劍都是家族世世代代傳來下來的,前者重速度,擅暗殺,後者重力量,善對抗,落敗是遲早的事,更彆提他壓根打不過對方。
楚雲升心下一慌,好在一道熟悉的氣息一股從地下靠近。
是組織裡來接應的人。
與此同時,還有好幾道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從另一個方向靠近,躲在了灌木叢中。
是他親姐姐,應該還有另一個素未謀麵的侄子,其他的是不認識的人。
楚雲升眼眸一轉,四枚血紅色瞳孔中重新帶上笑意:
“哎呀,這麼生氣乾什麼?我又不會把你腦海裡全是男人這件事說出去。”
楚澤淮表情空白了一瞬。
誰腦海裡全是男人了?
而就在這一瞬間,楚雲升背後巨大的紅色翅膀展開,一聲風的呼嘯,轉瞬消失在了原地。
楚澤淮瞬間反應過來,金色的火焰和劍鋒直直地衝向了天空,卻看見那個身影並沒有起飛,而是被地裡探出的藤蔓給抓到了地下,火速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中。
居然從地下跑了。
地下是他最不擅長戰鬥的地方。
楚澤淮收起劍,十分不爽地看了眼對方逃走的地洞,隨後將定光劍歸鞘,轉身看向了那藏了一堆人的灌木叢。
在他的注視中,灌木叢上的葉子晃動了幾下,探出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許多個腦袋。
“咳,哥,我媽說是你可能會心軟,所以我們...我們來看看,防止你出現意外。”
林墨縮了縮脖子,因為他媽說是他哥很有可能會被花言巧語騙走,說不定還會被蠱惑得幫對方打自己人,所以他就把調查局空閒的頂尖戰鬥都帶了過來,中途還碰見了同樣不放心過來看看的媽媽。
隻可惜,一行人到的時候,一切都快結束了。
在楚澤淮的死亡注視下,林墨跟個鵪鶉一樣縮到了他媽媽身後,隻露出來一個腦袋,堅定道:
“哥,你放心,相信我,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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