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淮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到他和白鬱又一次被困在了死亡沙漠裡麵,不管走多久、往哪個方向走,都是一片茫茫無際的沙海,沒有任何出去的希望。
而在食物和水耗儘的時候,白鬱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截巨大的植物的莖,翠綠色、上麵帶著細小的刺,看上去水分就很多。
“楚隊,您之前的物資都給了我,這回您說什麼也要收下,您現在已經缺水缺得很厲害了。”
白鬱將這一截植物遞給了他,眼神誠懇。
“.....好。”
看著對方懇切期盼的目光,楚澤淮舔了下有點乾裂的唇,試著把這個巨大植物的莖吃下去。
咬不動,好硬。
他又試著將這截莖整個吞下去,但莖乾直徑太粗,剛好卡在了喉嚨裡。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當這截植物抵在他喉嚨口的時候,突然活了過來,就像是一條綠色的蛇一樣扭動。
楚澤淮:!!!
這壓根不是什麼解渴的植物,而是一個偽裝成食物的植物類汙染物。
植物莖乾的一端拚命地往喉嚨深處探去,另一端也瘋狂生長,很快就從一截植物變成了長長的一條藤蔓。
楚澤淮反射性吞咽下去,在反應過來後,他立馬拽著藤蔓往外扯,但長長藤蔓的另一頭已經繞上了他的身體,鑽入了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都捆了起來。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瞬息間轉換。
他剛才還想吃了這截植物,結果下一刻,這截植物就能吃了他。
肌膚上傳來冰涼的觸感,碧綠色的藤蔓在不斷遊走,像是在打量哪裡可以吃一樣,又像是在考慮從哪個地方能貫穿他。
“唔唔,唔唔唔!”(白鬱,救救我!)
無奈之下,楚澤淮隻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唯一的同伴。
白鬱就站在他旁邊,卻像是壓根沒有看見他危險的處境一樣,笑眯眯地用手摸上了他的臉,語氣溫和卻像是惡魔低語:
“楚隊,沙漠裡缺水,蘊含水分的植物很珍貴,您努努力,一定能把它都吃下去的。”
楚澤淮直接就被這句話給嚇醒了。
“呼,原來是夢。”
他就說白鬱怎麼可能會那麼冷酷無情。
楚澤淮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話後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乾澀,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窗簾、陌生的床單被罩.....一切都是陌生的,但充斥著的氣息很熟悉,空氣中還有濃鬱的薔薇花香。
這裡應該就是白鬱的臥室。
昨天的記憶逐漸回籠,在白鬱家裡麵做飯、和白鬱吃飯、和白鬱喝酒、對白鬱表白——
楚澤淮的臉色僵了一瞬,他昨天給白鬱表白了嗎?
好像表白了,但又好像沒有。
前麵的記憶都很清晰,但偏偏斷在了最關鍵的地方
。
如果最關鍵的步驟沒有說出來,
那前麵花費心思弄那麼多,
一點用都沒有啊。
楚澤淮懊惱地坐起來,身上蓋著的被子滑落,露出來大片胸膛和肩膀,以及上麵的紅色條痕和滿滿的淡色粉末。
“這是....什麼?”
後知後覺的某人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胸口、肩膀處、腿側都蹭上了淡色的粉末。
身體內外,就沒有一處是沒蹭上的。
有點像是奶粉.....他總不能昨天喝多了後,拿奶粉罐子往自己頭上倒吧。
而且細細去看,也並不是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