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的聲音隨意又慵懶,配合著電話那邊攪動水花的聲音,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然而安室透卻不但不為所動,甚至還敏銳地從對方的話中提取到關鍵信息。
“‘這次回日本’?難道他需要經常回到日本這邊來嗎?”
“你總是這麼敏銳啊,波本。但是這些小聰明對那個瘋子可是沒用的哦。他這一次回來,的確是衝著你的事情來的,我說的沒錯吧?”
然而安室透不但沒有被貝爾摩德的故弄玄虛嚇到,反而還輕笑一聲,反駁道:
“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可是說,百富這次是作為最了解雪莉的研究員之一,前來輔助我完成回收雪莉的任務的啊。”
貝爾摩德立刻發出了一陣魅惑人心的悅耳笑聲,打趣道: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我本來還想嚇唬你一次的,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一個隻見一麵就明晃晃地討厭你的組織成員,真想看到你們兩個打起來的樣子啊。”
“討厭我?為什麼啊,我明明和他也不是很熟吧?”
安室透的聲音聽起來無辜極了,然而他的神經卻因為貝爾摩德的話,瞬間緊繃起來。
隻聽貝爾摩德語氣慵懶地嘲諷道:
“聽說你們在幾年前曾經一起合作過一次任務,但是緊接著百富一看到你就總是離得遠遠的。對於那個冷冰冰的悶葫蘆來說,這可就已經是非常非常討厭你的表現了啊。怎麼,你這個當事人居然還不知道?難道是不小心在他麵前暴露了你陰險狡詐的本性而不自知?”
對麵的貝爾摩德笑的很是幸災樂禍,安室透卻暗中鬆了口氣。
原來自己一直在故意避開與百富產生交集的行為,在彆人看來,居然是百富在主動遠離自己嗎?
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麵對著貝爾摩德,安室透當然不會解釋那麼多,而是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說道:
“啊,被你發現了啊。那好吧,其實我這次找你,的確是需要從你這裡了解一下百富的事情。畢竟接下來也算是臨時搭檔了,然而我不但找不到他的人,甚至連他的聯係方式都問不到。”
“你當然問不到了,百富的任何信息就連在組織的正式成員當中都是絕密的。你就算和他組成了搭檔,也隻能等著他來主動聯係你。不過依我看,他會來找你的幾率嘛……嗬嗬……”
安室透聞言反而放心了不少,不過他對於百富會如此神秘的原因也就更好奇了。
之前自己為了配合景光的計劃,不得不刻意回避與百富打交道。但是現在的情況又和那時候不一樣了,計劃自然也要做出改變。
既然被強行安排成臨時搭檔,自己多掌握一些情報,反而能在以後見麵時做出更好地應對。
“那麼貝爾摩德,你還知道關於百富的什麼其他情報嗎?”
“那可真是好巧啊,我剛好知道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但是波本啊,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麵對貝爾摩德的試探,安室透先是作勢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狀似無奈地妥協道:
“唔,這個麼……不如,你接下來的那個邀請新人加入組織的無聊任務,就由我來替你完成,怎麼樣?”
貝爾摩德頓時被逗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感慨道:
“不愧是你啊波本,隻用一個任務就想把我給打發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不過誰讓我今天心情好呢,就告訴你一個有趣的消息好了。百富他與其說是需要經常回來日本,不如說是偶爾才需要離開日本出去辦事。畢竟,他可是一個相當低調又神秘的‘特殊’研究員呢。”
安室透察覺出,貝爾摩德在說起百富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些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他試探著問道:
“那麼他到底特殊在哪裡?既然是研究員,他為什麼又總是出現在行動組裡?”
“啊,誰知道呢。”貝爾摩德敷衍的心不在焉,聲音中也染上一絲疲倦,“你還有彆的事情要問的嗎?”
安室透瞥了一眼桌上一直亮著的電腦屏幕,終於問出了今天最想知道的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百富既然是研究員出身,那麼他善於用毒嗎?”
一個人是否會仗著對毒藥的精通而肆意下毒害人,直接關係到這個人的心性和底線,也關係到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多年計劃能否順利實施。
安室透此時的心情遠沒有他的聲音那麼平穩,麵對著這個看似簡單卻也牽扯甚廣的答案,他的手心甚至開始微微出汗。
“用毒?可惜了,我怕他是沒那個腦子。畢竟,他雖然是個蹩腳的研究員,可到底也隻是一個可憐的瘋子而已啊。”
貝爾摩德不知道安室透內心的複雜,而是忽然想起什麼往事,似有深意地感慨了一句。
掛斷了電話後,安室透果然接到了貝爾摩德發過來的郵件。郵件裡是安室透答應代為完成的邀請新人的任務。
說是邀請,其實依照組織的行事作風,必然不會用什麼正當的手段。
但是如果這個負責邀請的人是安室透的話,那麼這件事裡可操作餘地就很大了。
而且,誰說用幫忙做任務的條件來交換情報,這個任務就一定隻是單純的報酬而已了?
作為組織裡以狡猾著稱的波本酒,說不定這個所謂的報酬也是他“陰險狡詐”的謀劃之一呢?
安室透看著任務對象“網絡黑客‘麻雀’,身份已證實”的字樣,又再次瞥了一眼電腦屏幕中“殺人預告函”的圖片,臉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