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見度一下子變得極低。
“影子隻會攻擊自己的主人嗎?”
班主任的影子隻拖走了他本人。
元問心思考片刻:“一開始是的。但它會進化。”
贏舟深吸一口氣,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這鬼東西和你有關係嗎?”
儘管已經格外克製,但贏舟的語氣裡,依然泄露出了警惕與敵意。
元問心想,太歲的確不是一般人。熟悉的班主任消失在自己麵前,竟然還能保持冷靜和思考能力。
這種人,哪怕撞到詭異事件,幸存概率也會比普通人高那麼一點。
元問心回答:“我認為沒有關係。”
“研究院也是很久後才發現的。異能者出現的地方,更容易碰到詭異生物。大概是因為兩者互為進化源。
“這個結論的另一條佐證是,異能者死後,百分百會成為詭異生物。異能者、詭異生物,兩個東西都是同一條進化序列上的新生命。一種和人類相差甚遠的怪物。”
元問心走到黑板前,用手指輕輕一擦。
他的指腹上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灰燼:“最低級的E級禍害,影子。沒有實體,會把主體寄生在某個人類身上。”
“當然,不是所有詭異生物都會叫做禍害。有些東西雖然不是人,但同樣人畜無害。禍害就不同了,不管是主觀還是被動,它們的存在都會傷害到人類本身……”
就像是會開花的太歲。
說到這的時候,元問心的表情難免陷入沉思。
然後,元問心溫和地笑了起來:“但人類本來也不是什麼不能傷害的東西,不是嗎?為什麼有人生來低人一等;為什麼有人窮其一生也隻能活在底層;為什麼法律保護的不是弱者,而是平衡。我們的社會、秩序,每天都在傷害彆人。”
贏舟蹙起眉:“這些東西是你帶來的?”
畢竟元問心這段話,聽上去像個很有信念感的邪惡反派。
元問心搖頭:“你誤會了。我現在遠不到能吸引詭異生物複蘇的程度。饑餓的乞丐可能會想吃老鼠,但不會去啃路過的螞蟻。”
但也許,他們的重生的確帶來了一些蝴蝶效應。
上一世,詭異複蘇是在一年後才慢慢走入大眾視野的。之前隻會小範圍的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出現。
元問心提前一年,去詭域裡拿到了匹配的進化源;雖然他隻是剛開始異化,但的確比其他人快了那麼一步。
氣氛一時之間很是安靜。
班長還蹲在牆角,抽抽噎噎地哭著,眼淚鼻涕流的滿身都是,卻連哭都不敢哭得太大聲。
“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嗎?”贏舟小聲詢問。
元問心的身體靠在了牆上,回答:“第一個方法,解決掉詭域裡的那個禍害,封閉磁場自然會消失。第二個方法,禍害主動撤銷詭域;它會去其他地方潛伏,直到下次出現。”
許久沒動靜的班長驟然站了起來,在黑暗中開口:“你有異能吧!你既然知道辦法,為什麼不救人!?”
他雙眼通紅,喘著粗氣。眼角邊依然帶著溫熱的淚痕。
元問心沉默了許久。
贏舟本能地察覺,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稍許。
元問心冷笑:“解決這種事,能帶給我什麼好處嗎?就因為我是異能者,所以就有義務保護你們嗎?你們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嗎?”
這段話聽上去過於尖銳,讓本就不團結的小集體來到崩潰邊緣。
但贏舟沒有出聲調節,而是緩緩陷入沉思。
門外有了腳步聲。片刻後,失魂落魄的林歆蕊走了進來。
她的狀態看上去不太好,一向得體的校服亂糟糟的。
林歆蕊木然地走進教室,在看見贏舟的瞬間,情緒徹底崩潰。
“贏舟……現在怎麼辦?”她顛三倒四地敘述著,“我搭電梯。裡麵很多人。站在我旁邊的是她,我記得,大課間她給我用過她的口紅。電梯裡的影子抓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往上拉,她大聲喊‘救命’。我們都在抓她的身體。想把她拉回來。是不是我們力氣太大了,她被撕開了……我嚇得鬆開了手,然後她就被拉走了。電梯顯示到了一樓,可一樓也出不去。外麵全是黑的。進去的人完全沒了聲音。
“下麵有老師在維持秩序,讓我們呆在原地不要動。可是我受不了,到處都有影子,有人消失。”
贏舟安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一個穿著校服的人影,從她背後的窗戶處一閃而過。
豎著的。
“咚”,一聲悶悶的響。
贏舟一愣,迅速來到窗邊,朝下看了眼。
有人跳樓了。教學樓的天台沒有封窗。
林歆蕊說一樓大廳門外一片漆黑,被濃濃的黑色霧靄籠罩。
但在贏舟的視角,外麵是正常的操場。隻是空無一人。
現在才上午十點,按理說是很早的。但看起來像是晚上。操場的路燈亮著,甚至有些小飛蚊在燈下來來往往。
不。
贏舟很快收回了前麵的想法。
操場上有人。
一張熟悉的麵孔正站在路燈下,他抬起頭的瞬間,剛好和贏舟對視。
是今天還沒來教室上課的周明哲。
周明哲的麵色蒼白異常,看不清瞳孔,像是一片白。
贏舟下意識地想避開,但對方卻緩緩抬起手,笑著,用手指比出了一個“3”。
意思是三樓。
也可能是三分鐘。
或者是倒數三二一。
很顯然,那不是周明哲。
周明哲往教學樓的位置開始挪動,不快也不慢。就像是普通人一樣。
贏舟拉上了窗簾,問:“元問心。有什麼方法能殺死禍害嗎?”
元問心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反問:“你是普通人,還想殺死禍害?”
贏舟搖了搖頭:“不想。但它看起來似乎想殺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來遲了(。)
在某些地方糾結了一下劇情和人設,然後就晚點了。但九點五十九也是九點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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