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2的影子不再是一張紙片,它有了一些厚度。看起來像個實心的橡膠娃娃。
謝東壁小心翼翼地把它握在了手上,捏了捏。然後抬頭,詢問:“你有感覺嗎?”
“……我應該有感覺嗎?”贏舟反問。
謝東壁在紙上寫了兩筆:“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開始這個課題。”
被捏住的影子有些不爽,它分不出正反麵的腦袋居然張開了一個口子,咬住了謝東壁的虎口。
隔著厚手套,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但謝東壁還是放開了手。
影子跑回贏舟身邊,一把抱住了贏舟的手指。回到了贏舟的身體內。
謝東壁收回目光:“你是因為二次進化被送來的。你有感覺自己現在身體有哪裡不舒服,或者產生了異化嗎?”
贏舟再次搖頭。
謝東壁摸了摸下巴:“那你真的非常穩定。除了影子外,你的身體基本沒有任何異化。”
元問心表麵好的,皮剝開,身體裡全是蟲子。一部分卵,一部分幼蟲。還有一部分已經孵化。
荀玉的牙,手,體型,都在獸化。研究院的人都很擔心他有天真的變成大狗。
研究院的怪人隻占用了贏舟半個小時的時間。
接下來進場的,是元問心從各大賭場搜羅的賭王。
“生死賭約的遊戲規則是,”元問心的唇色依然蒼白,“甲乙雙方展開遊戲。甲方莊家,乙方玩家。第一輪遊戲由玩家決定。剩下幾輪遊戲,由上輪遊戲的獲勝者決定。”
“每贏下一輪遊戲,勝者可以在對方身上刻下一道靈魂印記。首先刻下五道靈魂印記的人獲勝。”
而失敗者,會成為獲勝者的“人具”。
“這個賭約最不公平的地方,是玩家的籌碼,隻有莊家的三分之二。”
舉個例子。莊家有60元,玩家隻有40元。當莊家推出40元的賭注時,玩家要麼棄牌,要麼全ALL。
莊家輸了,還有20元可以繼續遊戲,嘗試翻盤;玩家輸了,這輪遊戲結束,身上會留下一道屬於對方的靈魂印記。
“你數學很好。我相信,大多數遊戲你都沒有問題。無非是運氣和概率問題。但你需要注意的,是彆的東西。”
一旁,隻有四根手指的老人上前一步,搖起手裡的骰盅:“小朋友,你想要幾?”
贏舟回答:“六。”
老人搖晃了片刻,然後鬆開手。
他掀開蓋子。
剛才老人搖蠱時,隻有一個骰子的聲響,但打開一看,裡麵竟然有三枚骰子。
每個骰子朝上的那一麵,都是六。
這就是贏舟需要擔心的問題。
——賭術之外,更有千術。
在荷官的詭域裡,這些千術的表現方式,也許會更加匪夷所思。
老人呲牙:“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聽說你是和人10號的晚上10點開始賭。今天都9號了。摸牌,洗牌,換牌,聽蠱,搖蠱;哪一門不得學個三年五年的。我看你是沒什麼機會咯。”
贏舟深吸一口氣:“你先教。”
他在病床上,握住了木板上的骰盅。
……
……
荷官坐在賭桌前,眼角泛紅。嘴裡含著一截鎮痛劑。
這個鎮痛劑的藥量已經足夠殺死大象,但它畢竟是詭異生物。
他背後的5條斷臂不再滴血,隻是表麵開始了腐爛。隻剩一條右臂,在傷口處長出了粉紅的肉茬。
荷官用僅剩的一隻手,不緊不慢地搖著骰盅。
這個骰盅和普通的鐵質、木質骰盅不太一樣,更像是什麼動物的“頭骨”。
片刻後,他的手臂停下,緩緩掀開蓋子。
裡麵是四個骰子。
四個四。
荷官聽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聽上去是有人正在下樓。
這個賭場在負一樓。
荷官吐出一口濃濃的霧氣,抬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微笑道:“呀,十點到了。”
漂亮的小花。
歡迎來到我群狼環伺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