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嘉關掉了屏幕。
氣氛很是沉默。
她開口:“這是第7次會診。五天,七次。除了謝東壁說的那個方法外,還有彆的可行的治療方案嗎?”
“目前,對於詭異力量感染的治療還沒有一個具象化的標準,”一位P7等級的研究員回答,“目前常規使用的藥物包括杏仁水、核子可樂*;前者解除精神汙染,後者抑製身體畸變。但我們都給贏舟用過了,沒有效果。
“經過檢查,贏舟身上並沒有異常畸變特征。包括腦部,也是沒有的。他的生物特征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病變。所以,我們也不可能隨意切個東西,然後說這是病原體。
“我來研究所工作也有五年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趙思嘉:“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沒有更好的方案,我想先試試電療。大腦電療刺激,外界會用這樣的方式治療植物人和精神疾病患者。”
沉默,還是沉默。
“大家有異議嗎?”趙思嘉問。
謝東壁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就是你們想出來的辦法?”
驟然一聲巨響,讓葉啟枝的身體抖了一下。
謝東壁死死盯住了趙思嘉的眼睛,語氣裡有些焦急,還有些咬牙切齒的怒火:“為什麼不用我的方案?”
趙思嘉側過頭,不願看他,眉頭緊蹙:“太危險了。我們還沒有過成功的先例。”
“那你們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嗎?”謝東壁質問,“保守治療,讓贏舟一直這麼睡下去?就像植物人。然後等著他進化源失控或者腦死亡,再進行無害化處理,最後跟其他人宣布——‘對不起我們儘力了’。你們是這麼想的嗎?”
趙思嘉紅著脖子:“當然不是!”
謝東壁拔高了音量:“那就照我說的做!我是他的研究員,他出現任何問題,第一責任人是我。”
這一次的對峙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長。
最終,還是趙思嘉率先挪開了目光。她的十指交握,臉上出現了思考的神色。
謝東壁的治療方案在三天前就提交了。
簡單來說,就是以毒攻毒。
謝東壁的治療方案會用到一個叫做“夢遊患者”的禍害,又叫“夢鬼”。
這個禍害的異能叫“夢遊輻射”,它能把周圍一切有意識的生命體催眠,拉入自己的夢境中。
遭受汙染的病人則會在現實中進入夢遊狀態。
但根據研究資料看,這種夢遊狀態其實是可以解除的。那就是在夢境中殺死夢遊患者。
現在,夢遊患者就被關押在研究所的某個收容艙內。
研究所其實有利用詭異力量治療的先例,就像是杏仁水和核子可樂,它們的原材料都來自詭異生物。
但直接用禍害的詭異力量來進行治療……這種手段聽上去未免過於超前,簡直聞所未聞。
謝東壁咬牙:“就算治療失敗。也不過是讓贏舟從植物人變成夢遊人。情況已經夠糟糕了,要我說夢遊人起碼還能動。”
趙思嘉閉上眼。
她眼前浮現出贏舟的臉,然後是許文玲的……她們是母子,五官是有些相似的。她沒能治好許文玲,按照她保守治療的方案,大概也沒有能力治好贏舟。
這種無能的感覺讓她很挫敗。
趙思嘉開口:“好。那再找一個有精神攻擊能力的異能者一起。不過……研究院裡有這樣的人嗎?”
這件事是有風險的。
雖然這裡的職工比普通人更有信念感和使命感,但他們畢竟不像是異能局的人,會天天出生入死。
這些沒有真正經曆過詭域的人,是很難把生死置之度外。
想找到這麼一個職工的困難度可想而知。
但如果沒人跟著進去,贏舟怎麼知道,要殺死夢遊患者逃離夢境?
難不成把希望寄托於對方的奇思妙想或者聰明才智?
趙思嘉覺得,她要是敢這麼說,守在外麵的荀玉能當場表演一個手撕研究員。
不僅是荀玉,元問心背後代表的整個東南大區也給出了相當大的壓力。第五組最近為了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
畢竟贏舟的確是在研究所的地盤出事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謝東壁居然斬釘截鐵地回答:“有。”
趙思嘉一愣:“誰?”
謝東壁抬起手,推了推碎了一半的眼鏡片,之前和荀玉吵架,鏡片摔壞了,他一直沒來得及換。
他回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