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沒有太多智商，卻是一群聽話的怪物。
贏舟消除了最後一行俄羅斯方塊，在新的方塊落下前，退出了遊戲。
他把手機插回褲兜，問：“這隻超夢體想吃我，我可沒殺它，隻是限製了它的行動。誠意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五六米外，堅硬的岩石中間憑空出現了一個洞。然後，一盞燈從地道裡被扔了出來，照亮了周圍的路。
一隻黑色的鼠人頂開岩石，從地洞裡鑽出。
因為要學人類站立，外加還有些羞恥心，這隻鼠人穿了一條用油紙改造出的平底褲。它長得油光水滑，兩隻耳朵大且圓，不太像常見的老鼠。
贏舟道：“你長這樣，在外麵怕是要給迪O尼交版權費。”
鼠人抖落了身上的小石頭，張嘴，發出了“吱吱吱”的叫聲。
很遺憾，贏舟聽不懂它在說什麼。
這麼多超夢體，周圍肯定不止一隻鼠人。這隻鼠人會冒出頭。多半是其中的領袖。
贏舟朝它走去，一邊的超夢體紛紛呲起牙。顯然是感覺到了危險。
大黑耗子安慰性地拍了拍比它大數倍的超夢體的頭。
贏舟把手機遞了過去：“能打字嗎？能聽懂我說話嗎？”
老鼠爪子的結構，大體上看，和人類是差不多的。
太久沒用過高科技產品，鼠人雙手捧著手機，翻了半天，才點開了26字母鍵盤。
它用的是泰西文。好在手機自帶翻譯。
-可以。我沒見過你，你是誰？
“我是謝東壁的同事，我們一起到得夢之城。隻不過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區。今天，我才到下城區。”
鼠人低頭，朝洞穴裡吱了兩聲。大概是在轉告自己的同伴。
-你是異能者。
“對，我來自異能局。”
贏舟在包裡翻了翻，拿出了自己的職工證：“這是我的職工證。”
鼠人顯然是聽說過異能局的大名。它的眼前一亮，但又很快暗淡起來。
-是異能局派你們來的嗎？外麵難道還沒有放棄我們？是為了救研究所那些人？但當時那批職工隻剩一個還活著了。
鼠人極具人性化的臉上有了些失落的表情。
-其實，之前也有人來過，但他們犧牲了。
上一批來的異能局職工應該表現得很好。或者說，異能局的名聲一向維持得不錯。
在看見贏舟的證件後，鼠人的肢體語言明顯放鬆不少，甚至有些隱約的親近。
它轉頭，又朝洞裡吱了兩聲。
洞穴裡扔來一本職工證。和贏舟手裡那本一模一樣。
鼠人把這本職工證遞給了贏舟，又指了指他手裡那本，意思是想驗證一下證件的真偽。
贏舟沒有拒絕。
兩本顯然都是真的。
贏舟摸了一下有些陳舊的封皮，看得出來，鼠人們把它保管得很好。證件頁的邊緣已經發黃，表麵卻沒有一點破損。
贏舟隨口詢問：“你們有一個叫海因裡希的人嗎？他是研究所的職工。也是鼠人。我想找他問點事。”
黑色耗子吱了兩聲。沒有打字，意思是幫他叫過來。
但在看見這個職工的照片時，贏舟卻忍不住一愣。
犧牲的人名字叫劉天。
但印刷上去的照片，分明是天衍那張臉。隻是略微滄桑、陰冷。頭發花白。
-劉天。
-進化源：真實之眼（第四階段）。
-職工等級：P5
-任職單位：異能局A3分局
贏舟低頭，掃了眼時間。看證件發行的年月日，是在24年後。
贏舟有一瞬間的愕然。
與此同時，一隻灰黑色的耗子，從同一個地道裡鑽了出來。
“吱吱吱？”（叫我來乾嘛？）
海因裡希扭頭的瞬間，和贏舟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停下。
贏舟不認識他，海因裡希卻認識這張臉。
或者說，每一個見過的人，都不可能忘記這張臉。
和它關聯的詞彙，不僅有美麗，還有死亡。
海因裡希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
他在夢之城挖了12年的礦，心已經和天山上的雪一樣冰冷。
可當和贏舟那雙偏紅的眼眸對視的瞬間，海因裡希的大腦空白一片，在幾秒後，幾乎是憑著本能，爆發出極其尖銳的慘叫——
“吱——”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