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輸。他的人生看起來有很多選擇,其實從來沒有。
贏舟把頭一下又一下砸向牆壁。很疼。
他完全是在用這種自虐的方式,懲罰自己的無能,並且宣泄精神上的痛苦。
四毛拽住了他的袖子,試圖阻止他,但贏舟充耳不聞。於是它又試圖貼在牆上,作為一個緩衝的沙袋。可惜它的身體隻有薄薄的
一張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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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卻是為了阻止贏舟,它不敢太用力,線織成了一張網,擋在贏舟麵前,卻又害怕過於鋒利的線割傷他的皮膚。
血順著額頭滴落在了地上,贏舟低聲道:“我想到了。”
……
……
外麵,烏鴉的叫聲時不時地響起,黑色的烏鴉在小區中遨遊,像是獵鷹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另一隻白色的烏鴉,則是站在了小區保安亭的屋簷上,一下一下地啄著自己的羽毛。它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獵人。贏舟手裡有門禁卡,他如果想逃跑的話,隻有這一個地方可以出去。
靳白羽依然站在窗邊,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碧綠色的眼眸卻沒有焦距,看起來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他用力地嗅了嗅空氣:“好懷念的氣味,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更恨我一點呢?把人抓到你麵前一個個殺了嗎?或者以此為籌碼讓你跟我走呢?”
說到這的時候,靳白羽狠狠咬住自己的指節,勉強保持了冷靜和清醒。
血在瞬間飆射出來。空氣裡彌漫出一股濃鬱的橙子香精的氣味,蓋住了贏舟殘留下來的味道。
靳白羽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痕跡。
刀傷,燙傷,抓傷,刺傷。新的舊的疤痕遍布在他蒼白的肌膚上。
他含糊不清地說著:“但你可是一個沒有心的壞人……要是真的同意,我會嫉妒到想發瘋。”
如果不是說話的內容過於變態,這語氣怎麼聽都有點像是在撒嬌。
……
……
另一邊。
小區的三號樓。
吳晨家在五樓,王權在六樓。
幾分鐘前。葉啟木以最快的速度衝上五樓,他重重敲響了吳晨的門。
但來開門的,是吳晨那個鬼丈夫。對方穿著西裝,手裡拿著公文包,格外標準的中介打扮。如果不是皮膚灰青色,眼睛裡也沒有瞳仁的話。
這個中介似乎不會說話,隻是呆呆地堵在門口。
葉啟木大喊:“吳晨!你還好嗎?”
“唔——唔!”裡麵傳來了掙紮的聲音。
葉啟木當即推開了中介,大步朝著房間裡衝去。
中介被推倒在地上,公文包裡的宣傳單散落一地。
葉啟木砸開臥室門。
他的下屬被布條綁在椅子上,控製住了行動,眼裡全是激動。
吳晨的異能叫鬼血,需要流血才能觸發。平時的戰鬥力和普通女性沒什麼區彆。
中介顯然是知道這一點。吳晨全身都沒辦法動彈,從不離身的刀被收走,就連嘴都用布堵住了。
葉啟木直接用小刀割掉了她身上的束縛。
“房東行動了。”他言簡意賅地說著,“本來到的一樓,但臨時改變了方向。應該是去了周愷那裡,我們叫上王權一起行動。”
“明白。”
抵達5樓時,葉啟木就知道,房東多半是往二號樓的方向去了。要不然,房東沒理由忽略五樓,直接到六樓。
那是贏舟去的地方。
多年來的默契無需多言,兩人立刻往樓上跑去。
大門敞開著,中介坐在地上,低垂著頭,像是一頭敗犬,木訥地說著話:“彆去。”
“你們贏不了的。讓她,留在這裡。還,有救。她可以,跟我一起,當中介。”這個男人一字一頓地說著。
可惜,葉啟木和吳晨都沒有回頭。
就算聽到了,大概也不會在乎。
“活下去”,並不是他們優先度最高的選擇。
葉啟木在心裡想著,贏舟並不弱,周愷也是以單體攻擊見長,更何況還有新娘子的協助……
應該,還來得及。
他砸著王權家的大門,突然重重地咬緊了牙關,背控製不住地微微拱起。
葉啟木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吳晨一愣:“葉隊?!”
葉啟木痛苦地張開了自己的嘴,沒有哭聲,滾燙的眼淚卻順著臉側一直彙聚到了下巴,然後滴落在了地上。
他在這一刻看見了周愷。
在陰兵的隊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