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七流
贏舟如實轉達了裴天因的話。
元問心顧不得追究為什麼贏舟能聽懂藏緬語,蹙著眉問:“明天五點嗎?是不是太倉促了?”
裴天因:“@#¥@#。”
贏舟:“他說最近山裡要下雨。明天不去的話,就要等下個月了。”
裴天因跟著點了點頭。
元問心:“……”
說實話,他很好奇,贏舟是怎麼從那短短幾個音節裡翻譯出這麼長一串文字的。
荀玉開口:“明天出發也沒事,我東西帶的很全。不用補。”
知道這次要進山裡徒步,荀玉帶了很多戶外產品。
譬如帳篷、衛星電話、淨水器、打火機、拐杖和燒燃氣的灶。都是軍工廠出品,質量一頂一的好。
“不遠的,”贏舟回憶道,“頂多五六個小時的路程。”
他當初是靠一雙腿走出大山的,那時候才六歲呢。
元問心麵色不太好看,但也沒說什麼。
他並不是很嬌氣的人,相反,小時候每個暑假都會被他爹丟到國外去集訓,還練過一段時間的槍。
二個人回賓館,各自收拾起了行李。
贏舟對大山並不懷念,但他畢竟是山裡長大的小孩,聽說過哪哪鬨山火,哪哪被野狼襲擊,亦或者哪哪被山洪淹沒。對山林自然有幾分敬畏。
他換上了防水衝鋒衣,考慮到晝夜溫差,還多穿了一件裡衣;包裡塞滿了礦泉水和壓縮餅乾。
唯一留下來的電子產品是手機。自帶指南針和攝像功能,也許能用上。還帶了個滿格的充電寶,以防萬一。
東西的種類不多,但因為裝了水,很沉。
從賓館趕到封山鎮還要一段時間,他們淩晨四點就醒了。這一次荀玉有了點經驗,提前找賓館的人租了車。
縣上根本沒人開出租,鄉村公交車一天兩趟。早上九點和下午二點。上次還是攔的一輛路邊車。底盤很爛,顛簸的贏舟差點吐了。
整個淩霄縣都湊不出一輛像樣子的車。
這輛車的牌子是比亞迪,suv,賓館老板的,如果不是荀玉開出了2000的價格,老板還真舍不得借出去。
荀玉忙前忙後地搬著贏舟的行李,很是殷勤:“這兒我來就行,小舟吃飯沒?讓賓館給你下點熱乎的飯吃。你胃不好,彆餓著了。暈車藥我放你外套口袋裡了。”
元問心穿著衝鋒衣、登山靴,站在賓館大門口,手抄在口袋裡,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
荀玉:“……你行李也放這吧,我來裝。”
元問心好煩一男的。
贏舟覺得讓荀玉一個人操勞不太好,但手還沒碰到行李包,就被元問心拽著胳膊到了賓館的餐廳裡。
元問心點了兩份雞蛋麵。
贏舟坐在椅子上,乖乖地:“不等荀玉嗎?”
元問心把墨鏡摘下,微微
撇了一下唇:“彆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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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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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轉頭,看向土院的另一邊:“四毛啊,這次進山不帶二毛嗎?”
二毛的前肢著地,趴在地上,發出了“嗷嗚嗚”的聲音。
聽起來很想跟著。
陰影處傳來了交談聲:“它太蠢了。而且進山後頂多欺負一下狐狸兔子,沒用。”
贏舟側過頭,這才發現裴天因就靠著牆。
他站在陰影中的時候無聲無息,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直到他出聲,大家才發現,暗處有人。
這大概是獵人的天賦。
荀玉暗中吐槽:“長得黑就是好。”
搞暗殺都不用穿夜行衣了。
絕不承認自己居然有些嫉妒。
裴天因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穿的也是衝鋒衣、登山鞋,還帶著手套。和想象中的少數民族裝扮很不一樣。起碼沒穿花布和狼毛襖子。
不過背了一把弓,手裡還拿著把竹竿和尖刀鞣製成的矛。腰間彆著匕首,左耳上掛著的耳墜子隨著山風輕輕搖晃。
背著一個巨大登山包的荀玉一愣:“你就帶這麼點?”
裴天因瞥了他一眼。
那種感覺不好說,就像是山裡的狼看見了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土狗。
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優越感。
裴天因:“#@¥。”
贏舟翻譯:“他說他會打獵。”也帶了打火機。路上還有幾個山民的據點。附近幾個村寨共用的。
荀玉目瞪口呆:“不是,
,
能吃?”
贏舟:“裴天因說他從小吃到大,你看不慣可以報警。”
荀玉:“……”
打獵當然也不會專門找保護動物打。頂多打幾隻兔子,或者河裡撈魚,摸幾個鳥蛋。
山裡還有一些野菜和藥材。